再次睁开眼看了过去,稳定的心神再次掀起波澜。
他变了,容貌没变,还是从前那样精致如画,气质也没变,还是从前那样卓然清雅一尘不染。
说不清楚具体哪变了,就是整个人都不一样。
从前的吴景看到他的人都会惊叹他的容貌,气质,被他惊艳,就如那句,“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
现在的吴景身上仿佛有魔力一般,只一眼,便让人难以忘怀,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会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
无关他的容貌,只是他这个人,好比那山,那水,只要他在,视线就会情不自禁的落在他身上。
钟小安心下暗骂一句,“妖孽”!
吴景目光在钟小安身上扫视,见她满身狼狈,身体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凤眼眯了眯。缓缓抬起握剑的右手,指向吴遇安,“你不该到这来,更不该对她无礼。”
吴遇安面无表情,淡淡的地扫了钟小安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即便有再多的不该,我也做了,我没得选,不然遇宁就得死,我不得不做,也不后悔这么做。”
钟小安想着遇宁应该就是吴遇安妹妹的名字了。
吴景深邃的凤目射向吴遇安,漆黑的瞳孔里如下冰刀,“我不管你后悔与否,但是你不该伤害她,你太愚蠢了,你明知她的身世,还敢如此对她,如果她有事,镇国公府必会要你血债血偿,根本不会顾及你的身份,
在者,你此番做法,更没有顾及我们自幼长大之情,你陷我于不义之地,我清楚明白地告诉过你,动她如动我,你还敢这么做,你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出手吗?”
钟小安下意识的瞪大双眼,她听到了什么?镇国公府?难道她亲爹是镇国公?她是镇国公家的嫡女?
我滴个乖乖,这身份可不低啊!
吴遇安闻言薄唇紧紧抿起,袖中的手攥紧了几分,青筋隐隐爆出,面庞闪过痛苦的神色,怒吼道:“我没得选!你明明知道遇宁活不了多久了,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只要能救活遇宁,他日你亲手了结我,我不会有丝毫怨言!”
“我看你是彻底疯魔了。”吴景墨眉轻皱,话里透出几分无奈,瞟了一眼钟小安,眼眸瞬间变深,手里的剑又往上抬高。
“我今日告诉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有我吴景一日就不会让你伤她一分,你敢伤她一根头发,我拔光遇宁满头,你敢杀她,我会亲手杀了遇宁陪葬!”
声音清冷,决绝之意尽显。
吴遇安似乎没料到吴景会说出如此狠绝的话,同时他又了解吴景的为人,知道他说的出就做得到。
听到他说亲手杀了遇宁,心底莫名冒出几分悲痛,还有些不可置信,“你为了她,竟然要杀了遇宁?”
“对!”吴景很认真的点头,“我不许天下任何人伤她辱她,任何人都不行!”
钟小安心脏忽然抽痛两下,看着吴景清冷认真的表情,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钻。
“是你疯魔了,你疯魔了!”吴遇安指着吴景怒吼。愤怒的眸光深处破碎出一丝痛苦,又指向钟小安,声音颤抖,
“云开,你清醒一点,你好好看看她,就算她是镇国公府的嫡女,那又能怎么样?她自幼在农家长大,愚蠢粗鲁,不知礼教为何物,她只是一个身体流血镇国公血脉的农家女!
她哪里值得你为她如此?救命之恩又能如何?她能救你一命,那是她的造化!为了遇宁,我甘作小人,你那么疼爱遇宁,你怎么忍心看着她死!”
闻言,钟小安心中怒火喷涌而出,气的声音发颤,
“即便我愚蠢粗鲁不知礼教,也好过你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你妹妹有你这样一个哥哥,不死都难!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妹妹在你眼前凋零死去!我就算咬舌自尽也不会救你妹妹!”
被人指着鼻子骂,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是第一次,她不单单愤怒,还有对这个封建社会的唾弃,
就因为她是农家女,就该宁如草芥一文不值,任他们欺凌践踏,凭什么?
即便现在他妹妹在她眼前死去,她不会救!即便只需一滴灵液,她也不会救!
吴遇安不理钟小安的斥骂,闪身站在吴景面前,双手紧紧扣住吴景的肩膀,神色十分激动,
“云开,你清醒一点!那是遇宁啊!从小到大视你为亲哥哥的遇宁!你也最疼爱她的啊!就为了一个粗鄙不堪的农家女,你忍心看着她死去吗!你真的忍心吗!”
吴景如玉的面庞布满寒霜,刚才吴遇安辱骂钟小安他就要动手,是钟小安的怒骂让他停了下来。
此刻再也无所顾忌,迅速伸出左掌拍向吴遇安,右手的剑紧随其后刺了过去。
吴遇安大惊失色,来不及反应,生生受了一掌,捂着心口慌乱避开刺过来的剑。
吴景面无表情,挥剑招招直奔要害,丝毫不留余地。
两人你追我打,顷刻间缠斗在一起。
吴遇安被吴景毫不收力的一掌拍中胸口,只觉得内腹似火在燃烧,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鲜血顺着嘴角喷出。
堪堪躲过吴景的剑,心下大骇,他的功力怎么变高了许多。
钟小安长时间血液不流通,浑身泛着刺痛,像被针扎的一样,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吴景二人。
她堪比望远镜的视力都看的眼花缭乱,可见他们二人速度之快。
吴景沉着脸,出手越来越快。
吴遇安体力渐渐不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堪堪躲过刺向胸口的剑,脚步踉跄,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眼里闪过阴霾,忽然抬手将手里的匕首对着钟小安的方向掷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她死了你会不会杀了我!”
匕首在空中迅速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