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安深吸一口气,直挺挺的后仰,身体呈大字型平躺,眼睛一闭,“ 来吧,你快些。”
吴景掏出药瓶的手一颤,瓶子差点甩出去,他看着钟小安的姿势,抬手捂住眼睛,很是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钟小安听到他的叹气声,又催促一句,“你快点啊!”
吴景捏了捏眉心,放下手,又接连叹了两口气,轻轻卷起钟小安的裤腿。
昨日还红肿淤血的膝盖,眼下竟然红肿尽消,吴景眸光微凝,没说话,动作十分轻柔的抹着药。
抹完药将裤腿放下,看着钟小安的姿势,该给她脖子抹药的手怎么也伸不出去,顿了片刻,轻声道:“你这个姿势实在不雅,你躺规矩些。”
“你怎么那么多事,抹个药还得规定姿势,这不雅那不雅的,我不抹了!”钟小安扭身朝着床里滚去。
吴景迅速伸出手,一把将钟小安拉住,手下微微用力,把她拽了回来。
“你给我松开!”钟小安用力甩着胳膊挣扎。
“别闹了,快些抹完,你就能吃糖蒸酥酪,冰过的酥酪你不想尝尝吗?”吴景语气温浅,又将钟小安拉近了些。
钟小安身形一顿,立刻停止挣扎,乖乖躺好一动不动。
吴景嘴角含笑,不敢再惹她炸毛,温柔的伸出手,解开钟小安脖颈上的盘扣。
这时,门外传来芳草的声音,“吴公子,您吩咐的东西备好了。”
“送进来吧。”吴景回了一声。
听到声音,钟小安睁开双眼,转了转眼珠。
“抹完就给你吃,别急。”吴景轻笑,拿起药瓶打算快些给她抹药。
芳草答应一声,回头低声吩咐身后的小厮动作轻些。
吴景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抓起床上的薄被,手轻轻一抖,被子散开,把钟小安从头到脚盖的严严实实,又迅速将床幔放下。
“你做什么!”钟小安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冷不丁眼前一黑吓了她一跳。
“别动。”吴景按出钟小安的胳膊,转头对芳草几人吩咐,“动作快些,放好就退下去,后院不用留人伺候。”
“是。”芳草瞄了一眼床榻,床榻上淡紫色的幔帐被放下,透过紫纱隐隐约约能看见一袭银白色。
芳草收回视线,将东西放好,抬脚准备出去,眼珠一转,回身对着床榻行了一礼,“吴公子,钟姑娘起床还未梳洗,奴婢留下伺候钟姑娘洗漱吧。”
吴景双手按着钟小安,声音微冷,“退下!”
芳草听出吴景话里的冷意,不敢再开口,迅速退出屋子。
吴景等人离开,松开手,不在按着钟小安。
钟小安一把掀开被子,猛的坐起身,指着吴景怒骂,“你是不是有病,冷不丁抽什么疯,想要憋死我啊!”
吴景身体后仰,躲来钟小安的手,摇摇头,“刚才还进来三个小厮,你只穿着里衣,我只能稍微将你遮挡一下。”
“小……”钟小安想说,小厮怎么了,她又没光着,话到嘴边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前世那个世界,是封建保守的古代,她穿着里衣要是被外男看见,那可不是小事。
明白了吴景是好意,却也觉得生气,气不顺的继续找茬,“小厮进来你知道遮挡,你自己怎么不知道避嫌,青天白日进女子闺房,看人穿着里衣也不出去,你变态啊你!”
吴景眼风对着钟小安上下扫视了一圈,悠悠吐出一句,“你也算是女子?”
“你是青光眼还是白内障!我不是女子难不成你是!”钟小安下意识挺起胸脯,低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被吴景气着了,都忘了她现在身体还没发育。
吴景不明白青光眼白内障是什么意思,也能听出不是好词,闲闲地瞥了钟小安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女子应当幽贤静贞,端庄贤淑,动静有法,你自己觉自己占了哪样?”
接着又道:“女子有四行,上次我在京城给你送回的女诫里面都写着,给你送来就是想让你学习一下女子该有的行为典范,偏你还和我怄气,真是不懂我的苦心。”
“你还敢提女诫!”钟小安闻言眉毛立即竖起,想起那本该死的女诫怒火就控制不住,拿起身后的枕头对着吴景砸了过去,嘴里骂着,“我去你的女诫,去你的四行,我让你端庄贤淑,让你动静有法!你就是个臭混蛋!”
吴景侧身避开,手腕轻轻一转,将枕头夺了过来,无奈一笑,“你这个性子真该改改了,气大伤身,总生气可不好。”
“还不都是被你气的!!!”钟小安火冒三丈,头顶都在往外喷火。
吴景瞧钟小安气的脸都红了,怕她气坏身子,连忙温声哄道:“是我不对,我不该惹你生气,以后再也不提女诫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