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泉用幽幽的目光看向风音:“皇上说,滚。”
风音:……
“哎,你在这儿,贵妃那里,是谁在伺候?”深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得睁大了眼睛。
该不会是花音在吧。
我的老天哎,花音那小姑娘太老实太单纯了,可搞不定贵妃哦。
深泉越想越着急,恨不得亲自往暖阁去伺候贵妃去。
风音轻笑:“深公公莫要着急,花音虽说是在暖阁伺候着,但青叶陪着,不会有事。”
深泉松了口气。
“有青叶姑娘在,杂家也就放心了。”
风音也跟着笑。
确实,贵妃不是好相与的,花音性子单纯,还未见过贵妃。
贵妃针对自家娘娘之事,花音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若让她单独面对贵妃娘娘,很容易吃亏。
也是青叶在的缘故,她才放心花音去招待贵妃娘娘。
暖阁中。
颜曦月已经喝了两盏茶了。
瑶华宫的茶水是好喝,准备的点心确实是她入宫这些时日,不曾吃过见过的。
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无一不是炫耀。
在瞧瞧瑶华宫的布置,处处精细处处精致处处精贵!
但,所有这些都不冷冰冰的,也不是华而不实,因为只待了片刻,颜曦月就从中感受到了温馨二字。
瑶华宫很暖,很温馨。
是黎妤儿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胸怀大志,想来不会在意这种小女儿的心思吧。
可听闻,瑶华宫的一应物品,在黎妤儿入住前,都是皇上亲自下令布置的,就连那屏风,那摆放的花瓶,也都是皇上过目所挑选的。
颜曦月想到这些“听说”,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茶水不香点心也不甜了。
颜曦月心中不快,将茶碗放在桌子上时微微有些用力。
清脆的响声,令花音抬眸看去。
察觉到花音看过来的视线,颜曦月绝美的面容上,浮现端庄的笑。
“锦妃这么长时间都未起身,可是身体不适?”
花音觉得这话有点刺耳,她抿了抿唇,朝前走了两步福礼后才应答:“有劳贵妃娘娘关心,锦妃娘娘的身体很好,毕竟皇上在这儿,锦妃若是哪里不适,皇上定然会宣太医的。”
“哦,对,青叶姐姐的医术很好,是被皇上称赞过的。”
“有青叶姐姐照料锦妃娘娘的身体,贵妃娘娘大可放心。”
青叶眼睫轻颤,微微低着头的她,并未让旁人察觉到她眼底的笑意。
谁说花音嘴笨不会说话的?
她都不需要看,就能想象的出来贵妃娘娘的脸色有多难看。
颜曦月面上并没有那么难看,但她心里是真的气坏了。
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给她难堪?
什么叫做“皇上在这儿”的?
她需要一个奴婢提醒皇上在哪么?
皇上若不是在瑶华宫,她岂会亲自来走一趟!
颜曦月顺着花音的话继续说,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本宫听闻,前些时候魏妃身边的大宫女受了罚,人如今还在慎刑司没有放出来呢。”
“是因为什么被罚的呢?”
颜曦月露出不解的神情,疑惑发问。
“回贵妃娘娘,锦妃娘娘会惩罚郁金,是因为郁金她越俎代庖,明明只是一位奴婢,不仅替主子做主惩罚与她身份地位一样的一等宫女,还对锦妃娘娘不敬,这才受了罚。”
“锦妃娘娘下令让郁金跪在瑶华宫外,跪了好久呢”
白药适时接话,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在暗指花音也和郁金一样。
花音抿紧唇瓣低头而站,她听懂了,可她却只当自己没听懂。
“哦?”颜曦月轻笑:“也是锦妃有手段,换成本宫,想来也只能被这样的宫女压过去呢。”
“娘娘性子好。”白药帮颜曦月添茶。
花音心里有了火气。
说她也就算了,竟然暗讽她家娘娘性子不好?
花音抬起头看向说话的白药,正要说话,手臂被青叶拽了一下。
她看向青叶。
青叶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她总觉得贵妃娘娘这么说,就是想要花音说出些什么话,这样贵妃就握住了花音的把柄,纵然不能真的惩罚了花音,也能拿花音压锦妃娘娘一头。
当然,也可能是她想多了,但劝住花音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花音咬住唇瓣。
她心里是不忿,但她也不算太笨,自己只是奴婢,瑶华宫太过扎眼,她的一言一行,若是通过贵妃娘娘的人传出去,旁人也只会说锦妃娘娘不会教导奴婢,可不会说她如何。
于是,花音也学着青叶的模样,立在旁边当个木桩子。
听着贵妃与她的宫女在那时不时说上一两句饱含深意的话,也只当没有听见。
颜曦月眯了眯眼睛。
为何她所得到信息和花音此刻表现出的行为,不符合?
是那些人变得无用了,还是认为她无用,特意用了些不实的消息来糊弄她?
心底存了疑惑之后,颜曦月不禁去想,颜丞相给她的那些人,到底是否忠心。
“花音姑娘,你可否再去看看锦妃娘娘是否起身?”
白药接触到颜曦月的眼神暗示,走近花音,态度很好的询问。
花音回了礼:“贵妃娘娘,不是奴婢不听命令,实在是,皇上也在休息,皇上身边的深公公守在外面,不让奴婢等靠近,奴婢也很是无奈呢。”
青叶在心里为花音喝彩。
这话说的没毛病,花音也在成长,不仅提了皇上,也把锅甩给了深公公。
就是不知深公公听见了会如何想。
“啪!”
颜曦月总算找到了机会,巴掌重重地拍向桌面:“你好大的胆子,跪下!”
花音不解地抬头看向颜曦月。
“贵妃娘娘,不知奴婢说错了什么,您要罚奴婢?”
青叶也跟着抬头看去,当她从白药的眼底看见那一抹得逞的笑时,倏然回过神来。
她心里咯噔一跳,暗道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