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的老家长期无人居住，推开大门后，院子里尘土飞扬，落叶满地。 </p>

她用袖子掩着口鼻，冲进里屋，迅速找到了扫把。 </p>

“给我吧，你去屋里待着。”聂渊一手拿着重叠的俩箱子，一手抢过扫把，赶乔麦进去。 </p>

“谢谢，箱子放这儿。” </p>

平房的中轴是摆设简单的堂屋，一张八仙桌摆在正中，几把椅子零散放着，靠墙有两个老式壁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p>

聂渊放下箱子，又去卧室转了一圈，拿着扫把出来说：“没带床单被褥，衣柜里的都潮了。待会儿咱们开车去市场买，你带路。” </p>

说完他就勤勤恳恳地拿着扫把出去扫地了，乔麦洗了抹布擦凳子，边擦边不可思议地观察，发现聂渊的动作居然非常利落。 </p>

聂渊没抬头就能感觉到她的视线：“怎么，夫人觉得我没做过家务？” </p>

“确实不像。” </p>

“呵，你忘记我活了多少年么？早年间，我还干过更脏更累的。” </p>

乔麦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问不要问，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p>

“你干了什么啊？”她心里的小人流着眼泪挥舞着投降白旗，不行，完全控制不住。 </p>

聂渊唇角微扬，说：“比如为了当上将军，从底层小兵做起，刷马喂马，打扫战场，搬运尸体……” </p>

乔麦彻底被勾起了兴趣：“什么？你还当过将军？” </p>

“嗯，不止将军，我当过皇帝。” </p>

乔麦怀疑道：“皇帝？历史上的皇帝可都是有名有姓的，你是哪位？” </p>

聂渊已经迅速把地扫完，又进到里屋打扫，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你猜。” </p>

乔麦好奇得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一边干活儿，一边回忆历朝历代的帝王。 </p>

以聂渊的性格，如果真当过皇帝，肯定是个暴君。历史上的暴君可比中庸之君和明君都少，既然聂渊活了很多年，那他基本不可能是继承皇位的君主，否则身份很难圆上，聂渊也不屑于去当谁的儿子。开国皇帝倒是比较有可能。 </p>

暴虐的开国皇帝？ </p>

历史上倒是有这么一位有名的君主，他在前朝军队里当过将军，据说是平民出身，以铁血手段推翻前朝统治，一统四分五裂的国土，建成了当时最大的帝国。 </p>

可惜他对女色不感兴趣，到死也没留下子嗣，连张传位诏书都没有，致使后来政局动|乱，在厦国国土内发生了两百年的四国争霸盛况。 </p>

啧啧，这个君王，套到聂渊身上，真是说不出的符合。 </p>

“莫非是大梁的开国君主荆羡？” </p>

聂渊听了，表情丝毫未变，仍是慢悠悠地说：“你猜。” </p>

可恶，再猜她就是小狗！ </p>

不知不觉，两人把整个平房和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p>

容镇只有两条东西交错的长街，镇民们买棉被都在西街的一家弹棉花店。店主是看着乔麦长大的，见她回乡，惊喜得直说要白送，乔麦推拒了好久，对方都拒绝收钱。 </p>

“当初老乔可是我的最佳棋友，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要是连棉花钱的收你的，他准得从地下蹦出来找我算账。” </p>

聂渊随意扯下衬衫叠袖上的一颗黑色袖扣，递给旁边玩拨浪鼓的店主孙儿：“既然老板坚决不收，夫人也不要拒绝人家的美意。小朋友，叔叔送你一颗玻璃珠子当做纪念。” </p>

店主看不出袖口的价值，还真以为是玻璃珠子，但不代表乔麦看不出。她趁店主去装棉被的时候，把小朋友拉到一边，告诉她不要把袖口弄丢，等家里需要钱的时候，就交给爷爷，让他去换钱。 </p>

两人抱着棉被回到车上，乔麦竖起大拇指：“大哥，不愧是你，三四百万的绿宝石袖口，当玻璃珠子说送就送。” </p>

“这不算什么。”聂渊把被子堆在后座，像是故意撩起乔麦的好奇心，说，“我一千年以前更大方。” </p>

一千年前？乔麦坐在副驾上摇头晃脑，看窗外的绿柳垂杨慢慢后退，惬意地吟道：“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p>

小镇的日子纯粹简单，入夜之后，小巷里的灯光一家家熄灭，乔麦早早躺到床上，拉上被子准备早睡早起，却见聂渊从行李箱里拿出游戏头盔和移动网关，优哉游哉地戴上。 </p>

“你跑到这里来打游戏？” </p>

聂渊点头：“嗯，夫人要吗？我帮你也带了一个。” </p>

乔麦才不想和他一起打游戏，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