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在梦里挼狗挼了个爽
他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十八挽起帐子:“小公子今日要去哪里玩耍”
阮久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伸手抓了抓挂在床边的狗毛毛毡。
在梦里挼了狗,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于是他吩咐十八:“好久没有带我的小狗勾出去走走了,把它牵出来,我带它上街去收保护费。”
不多时,阮久脚踩锦靴,头戴明珠,一身正红圆领袍,束袖窄腰,意气风发地出现在阮府门前。
他转着手里的折扇:“来人呐”
扇子掉了。
阮久往边上挪了两步,把自己的失误踢走,若无其事道:“来人呐,把小爷的流星牵上来。”
十八牵着一条油光水滑、威风凛凛的大狼狗上前。
阮久唤了一声“流星”,它却不肯动。阮久只好上前去牵它:“走流星,我们走”
大狼狗仍不肯动,阮久拽着狗绳和它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阮久屈服了:“好好好,开饭,我们走。”
只是换了个名字,狼狗就哒哒地迈着小碎步跟他走了。
永安城的纨绔子弟,人手必备一条大狼狗。
阮久朋友们的狗都叫追风、踏月之类的名字,他从庄子里把小狗带回来时,想着绝对不能被比下去,翻烂了好几本字书,一直到小狗长成大狗,才确定“流星”二字。
但也是在名字没确定的这段日子里,他每天去喂狗,都大声地喊:“开饭啦”
所以,尽管阮久纠正了无数次,但这条傻狗坚持认为“开饭”才是自己的名字,拒绝回应“流星”这个名字。
气得阮久直撵它:“真没出息。”
跟在他身后的十八提醒道:“小公子,走反了,咱家铺子在这边,要收保护费得去咱自己家的铺子。真要收了保护费,咱们都得进京兆府。”
阮久拽着狼狗调转方向。
新的一天,新的纨绔生活。
永安繁华,谯门画戟,金楼碧台,朱轮钿车。
五六个小厮陪同,阮久牵着名为开饭流星的大狼狗,阔步走在大街上。
然后阮久和他的大狼狗出现了分歧。
阮久要去自家店铺里收“保护费”,开饭闻见肉香,要去“开饭”,死活要去另一条街。
阮久拽着狗绳:“流星,你给我回来”
身后的小厮要帮他拽,他又不肯,结果反被狼狗往前带了两步。
没办法,最后只能顺着开饭的意思。
东市宣阳街上,酒楼茶馆居多,早早地就开了市,搭着白巾的伙计在门前揽客,饭香肉香顺着风就飘到了前边。
阮久用过早饭才出的门,兴致缺缺,只是牵着小狗随便看看。
没走多久,他忽然看见萧明渊就在前边不远处。
八皇子出门,排场一向大得很。十来个侍从围着,打伞的,打扇的,还有打发过路人的,总之把他和路过的百姓分得远远的。
阮久踮起脚尖望了一眼,被萧明渊头上金冠晃了一下眼,确定是他之后,回头朝几个小厮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回去,十八跟着就行。”
几个小厮都退下去之后,阮久把狗绳交给十八,让他牵着,自己悄悄从背后靠近萧明渊。
萧明渊的侍从早已发现,阮久竖起食指,朝他们“嘘”了一声。
侍从们都认得他,都转回头,忍着笑,若无其事地不开口。
阮久噌的一下窜到萧明渊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肩:“汪汪汪”
萧明渊嚎了一嗓子,若不是被阮久按着,只怕现在已经跳到屋顶上了。
萧明渊是永安城里唯一一个不养狗的公子哥儿。
他怕狗,特别怕。
萧明渊吓得脸色都白了,回头见是阮久,气得要打他。
阮久抱住他的肩,给他顺顺毛:“我让十八牵着狗呢。”
十八和开饭一起,向萧明渊挥了挥手和前爪,萧明渊哧溜一下滑出去好几丈远:“把它给我拿远点”
阮久弯着眼睛,从十八手里接过狗绳:“我牵好了。”他转头看看眼前的店面:“你怎么来小云斋买蜜饯了你不是不爱吃这些”
他话音未落,铺子里走出几个彪形大汉。
阮久表情凝固,反应过来之后,连连后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装狗吓人”他转头看向萧明渊:“对不起嘛,你说话呀。”
萧明渊见他傻傻的,伸长手,勾住他的衣袖,把他往自己这里拽了一把:“鏖兀人。”
“啊”阮久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群人就是赫连诛的那群随从。
“还不都怪你。”萧明渊咬牙道,“偏要把那个花盆送给赫连诛,父皇问我,我又不敢说是什么事情,就说是我送的,结果父皇非说我有心。”
阮久呆:“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个屁。父皇说,既然我有心,那不如鏖兀人在永安城里的这段日子,都由我来作陪。”
这时候,抚远将军府的魏旭魏小公子也黑着脸,从里边出来了。
阮久指了指他:“那”
魏旭一个箭步冲上前,指着萧明渊道:“还不都怪他。”
“怎么了”
“他让陛下把原本负责随行翻译的张大人给踢了,现在鏖兀使臣身边没人懂鏖兀话,陛下就说,既然人是八皇子赶走的,那就由他再举荐一个人顶上,结果他就”
阮久看看这两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所以他就举荐了你。”
“你还敢笑”
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他,阮久抿着嘴,眨眨眼睛,真诚地看看这两个人:“对不起嘛,我不笑就是了。”
他们说话的同时,那几个彪形大汉分做两排站到门边,赫连诛从里边出来,兴致缺缺地把荷叶包着的蜜饯交给侍从。
然后他抬眼看见阮久,阮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