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就跟到殿门外,赫连诛独自带着阮久进去了。
大约是为了迎接阮久,寝殿里的布置也是按照梁国的样式来的,和阮久在阮府的屋子有几分相似。
外边的侍从将门关上,赫连诛抱着阮久,绕过绣着海棠花的屏风,然后把他放到红帐子里。
阮久越看他那副单纯的模样,就越生气,被放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赫连诛推开。
骗了他这么久把他、把所有梁国使臣当傻子耍,难道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
赫连诛就知道他要生气,早有准备,站得稳,连晃都不晃一下,当机立断,单膝给阮久跪下,拽着他的衣袖。
“软啾,我不是故意的。”
大王才十三岁,守在门外的侍从并不知道大王和王后两个人能做些什么事情。
下一秒他们就知道了,因为大王被王后推出来了。
确切来说,是赶出来的。
这时赫连诛的天生神力在阮久毫无发挥的余地,被阮久一脚一脚地踹着,给赶出来了。
他就说了那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还没来得及详细解释。
赫连诛一路后退,最后被阮久赶出房门,殿门开了又关,哐的一声在他面前摔上,差点砸在他的鼻子上。
格图鲁想要上前扶他:“大王”
赫连诛不要他扶,径直走到走廊上,踮起脚,双手攀住窗台:“软啾,我错了”
阮久一言不发,为他关上了窗。
这回赫连诛来不及往回躲,真被砸到了鼻子,眼见着就红了。
他搓了搓鼻头:“软啾,我受伤了。”
那时他心心念念的软啾正扯开礼服,蹬掉鞋子,趴在床上准备睡觉。
气死他了
赫连诛在外边喊他,他烦得很,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丢到窗户上,赫连诛当即便噤了声。
阮久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儿都盖起来。
何以解忧,唯有睡觉。
原本谨言慎行的和亲公子,现在一点儿都不担心这样的做法会惹恼鏖兀那边,赫连诛不会让人说出去的。
本来就是赫连诛骗他在先,要是赫连诛还告状,那他就
就是没良心的小臭猪
果然,赫连诛捂着鼻子,对一众侍从道:“今天的事情都不许说出去。”
他还补充了一句:“这是王后在和我闹着玩儿。”
闹着玩儿,大王的红鼻头可不是这样说的。
外边的庆典持续了一整天,但都与大王与王后无关。
大王在思索哄人的对策,顺便冰敷鼻子。王后霸占了他与大王的夫夫共有床铺,蒙头大睡,试图逃避现实。
一直到了傍晚,阮久带过来的小厮十八,带着一群人,端着各色菜肴进了寝殿。
他坐到床边,拍了拍床上的那个“凸起”:“小公子,睡了一天该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吧,都是鏖兀菜,尝尝鲜。”
那个“凸起”左右晃了两下摇头。
十八转头看见原本摆在桌上的五碟点心,花生变成了花生壳,红枣减半,奶皮子清空。
噢,原来是已经吃过了。
十八佯装不知道,锲而不舍地劝他:“小公子起来吃一点吧吃一点再睡。”
最后阮久被他磨烦了,一把子坐起来,掀开被子:“嗯,吃吧。”
他窝在被子里睡了一天,头发糟糟的,衣裳也乱了。
十八道:“还是要和大王一起吃,先整理一下”
他话还没完,阮久便“凶狠”道:“他爱吃不吃”
他的话也还没完,赫连诛就从端着菜的侍从们身后跳出来了:“我爱吃”
阮久看见他就来气,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丢过去,大声宣告:“我要在床上吃饭”
赫连诛比他还大声:“那我也爱吃”
最终大王还是争取到了和王后一起吃饭的资格。
王后吃肉,他啃骨头棒子。
阮久把自己碗里不爱吃的东西都挑出来,倒到赫连诛碗里,赫连诛抬头看他,他便娇纵地扭过头,假装看不见。
赫连诛摇摇尾巴,软啾给我夹菜
阮久怨怨地看着他,果真是小狗
用完晚饭,鏖兀侍从把东西都收拾好,赫连诛又要解释:“软啾,我”
阮久接过手帕,擦了擦嘴。
我不听
侍从们都走了之后,赫连诛便肆无忌惮地贴上来了:“软啾”
阮久使劲推开他的脸:“你别过来”
赫连诛抱着他蹭蹭,忽然道:“你已经是鏖兀的王后了。”
“那是你骗我了,我要是知道你是大王,我就”
赫连诛警觉:“你就怎么样”
阮久不知道该怎么说,疯狂挣扎:“你走开,我不和你一起。”
赫连诛的声音盖过他:“你已经是鏖兀的王后了,应该要专心侍奉大王,打理宫廷事务,养育后代”
阮久蹙眉:“什么这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吗”
他再看看赫连诛,发出灵魂质问:“后代这是你现在能做到的事情吗”
赫连诛力气大,猛地把他往回一拉,就把他按在了床上。
或许是红帐红烛映着阮久的脸,又或许是阮久刚才睡觉起来,总之他脸上红红。
阮久反应过来,使劲蹬腿:“你想得美”
赫连诛低头,在他脸颊边啄了一口,引起阮久更加激烈的反抗手脚并用。
赫连诛一只手按住他的两只手,摸摸他因为吃了饭,有点“结实”的小肚子。
“已经有一个种子在这里了,再过一阵子,它就会长大”
赫连诛一本正经,阮久一脸迷惑。
这是什么虎狼嗷呜的小猫小狗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