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头顶白毛的“臭鼬”愣在原地, 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小王后是不是听得懂鏖兀话他怎么不害怕啊我都要杀他了,他还跟我扮可爱
天地良心,阮久不是在扮可爱。
他只是一时间忘记了鏖兀话里“白毛”的“毛”要怎么说, 犹豫的时候说了两遍, 所以就变成了“白毛毛”。
阮久把东西往前递了递:“给你。”
“臭鼬”被文勃推了一下,伸出手, 接过那一小块白毛。
他抬头时,看见小王后的小大王就抱着手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盯着这边。眼神冰冷得不像是十三岁的少年。
虽然刚才还叫嚣着要杀了他们, 但是现在,他一点动作都不敢有了。
阮久又问:“为什么要把这个戴在头上”
“因为”
阮久问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最后只能道:“因为好看。”
阮久蹙眉,哪里好看了
他又问:“那这个要怎么戴在头上”
“有有一个小夹子。”
“臭鼬”不想再回答问题了, 阮久再问他, 他就要哭了。
阮久笑了一下, 只道:“那我先回去了,不要再弄丢了。”
“好。”他点点头, 把白毛毛戴回去。
“王后慢走。”文勃一面说着, 一面推了一下匡律,于是匡律也跟着说了一句“王后慢走”。
阮久转身离开, 走到赫连诛身边, 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小猪,小猪,我们快点走吧。”
赫连诛明知故问:“怎么了”
阮久没敢回头,轻声道:“我刚才听见他们吵架, 他们说要杀了我们, 快点走吧。”
“已经没事了。”赫连诛握住他的手, 才发现他的手心里都是汗。
难为阮久刚才还能站着和“臭鼬”扯闲话,他也是死死掐着手心才站稳的。
赫连诛道:“他们不会动手了,我们回去,继续吃饭。”
“啊”
两个喀卡人目送阮久离开,心中不知做何感想。
“臭鼬”道:“大哥,这”他很快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小王后也没来几个月,算是无辜,就把他和他的小大王放了吧,咱们继续反了。”
文勃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难不成我们就永远这样让鏖兀压在头上”
文勃思量许久,最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随从就过来了。
“首领。”随从快跑上前,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文勃脸色一变,迅速爬上就近石砌的望楼,“臭鼬”迅速跟上。
还没来得及爬到最高处,就听见城中响起低低的号角声。
“臭鼬”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吹”
这时他也察觉出不对劲,心中一凛,加快脚步爬到望楼最高处。
他们极其熟练地往城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他们从没见过的人马已经占据了城门,为首的人生得极其高大,吹响号角的,也是他们。
寻常号角响起,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今天不是,今天只是为了告诉文勃他们。
城门已经失守。
“臭鼬”骂了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墙壁。
刚才看两个小娃娃怪可怜的,一时心软,好几次没舍得下手,现在反倒叫小娃娃把他给围了。
文勃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幸亏你没动手。”
现在赔罪还来得及。
阮久与赫连诛回到大厅。
乌兰看起来有些紧张,见他们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大王、王后。”
赫连诛颔首,拉着阮久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阮久还是有点害怕,扯了扯他的衣袖:“快走吧”
赫连诛按住他的手,低声道:“乌兰今天带了两柄刀,格图鲁也已经到了。”
倘若刚才要打起来,赫连诛会抽刀动手的,等在府外的人也会冲进来的。
文勃的犹豫避免了一场冲突,也救了自己一命。
赫连诛来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喀卡凶险,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要是喀卡换新领袖,能换他自己的人,那是最好。
不过他欣赏“野狮子”文勃,倘若他能免于一死,那也很好。
阮久才反应过来,文勃就带着匡律回来了。
文勃压着人,两个人跪在地上,不同于草原人常用的单膝下跪,是双膝跪地。
“大王”
他还没说完一句话,赫连诛便“嘘”了一声。
“今日不谈其他,你们起来。”
他坚决如此,不听任何解释和赔罪的话,两个人只能站起身。
赫连诛又道:“适才匡律舞的刀不错,正好我手下也有一员猛将,他在外办事,刚才正好赶到了,我让他进来,和匡律比一比。”
不用吩咐,乌兰立即会意起身,出去喊人。
没多久,格图鲁就进来了。
文勃与匡律对视一眼,是城楼上的那个人。
虽然天黑看不清楚,但是这样高大的人实在是不常见,所以他们几乎都能确定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