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一,安禄山登基称帝,临时定都洛阳,并改元圣武,正式建立燕国政权。
同时,安禄山钦封儿子安庆绪为晋王,安庆恩为郑王,任命张通儒为宰相,严庄为御史大夫,也可谓是百官具备。
当史思明闻及此事,便是一阵叹息。安禄山一向精明强干,如何在这个时候犯起了蠢?他放弃如此绝佳的进攻时机,势必会让跟着的弟兄日后遭罪!
尽管他起兵一路顺遂,可到底是不曾遇到过劲敌。就拿郭子仪与李光弼来说,两人都不是能轻易应付的角色,何况,还有一个声名显赫的哥舒翰。
这弟兄们之所以愿意相信他,便是觉得安禄山体恤下属,自然会使得兵将们上下齐心,一同为了光明的理想而奋斗。
可是,当一切战略的潜力被挖掘殆尽,他所给承诺也便沦为了泡影,再跟着他可还有会有光明的前途?
若此时,趁着唐军还未来得及防备,完全可以乘胜直击潼关。相信以他多年来积攒的实力,纵使潼关乃天险之地,也无法阻挡大军前进的势头。
可终究是自己想错了,当初那所谓的梦想,终抵不过这世间的浮华。一次短暂的胜利,便能够让人彻底的迷失自我。
如今,不过是攻下一个洛阳城,他便如此沉不住气。由此可见,这安禄山绝非是什么英主!
再者,这攻城略地可不是战略演习,并不是他所占领了一个地区,那个地区便会真心实意地为之服务。
假如过往之处还有人心系着大唐,他们所持着骑墙观望、随时准备反叛的态度,这得需要多少军队来维持当地治安?
想到了这里,史思明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冷。通常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大军继续向前推进,便会逐渐地呈现出一些弊病:
发现可用于作战的资源及装备,只会越来越少。而且,一旦前线战事不顺,后方随时都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危机。
而这时,安禄山端坐龙榻,身着冕服,冠悬玉旒,抬眼睨视众人,只觉得胸怀激荡,这便是那种坐拥天下的感觉。
他本是贫苦出身,试想一介白丁人士,只凭着年少轻狂的一身蛮力,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已实属不易。
这江山向来不定姓,自然吸引着无数的豪杰英雄,不管装腔作势是的演戏,还是风风雨雨的经历,当下都需要相互扶持,并肩到底。
“陛下,今天是你的登基大典,怎么没见穿龙袍?”阿史那承庆直盯着台上,疑惑之余便不禁相问。
“谁说陛下穿得不是龙袍?”
崔乾祐随即白了他一眼,急忙上前辩解,他分明看到安禄山脸上有所异动。
“有点搞不懂汉人,声称是龙的传人,却又害怕面对龙!不像我们突厥人,缘于膜拜狼图腾,所过之处便要绣制刻画狼的标志。”
阿史那承庆不以为然,他身为突厥皇室,骨子里便带点狂傲,既瞧不上胡人,更看不起汉人。
而对于阿史那承庆的做派,安禄山自然是极为抵触,只是他曾经借兵相助于自己脱困,这种恩情自是不能忘却。此刻就算是再不给面子,忍一忍也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