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霍氏大楼内的灯光与马路上的路灯互相辉映,两座楼体间的天桥外墙上,那“霍氏”二字闪闪发亮,正好打在倚着护栏吹风的男人身上。 </p>
他微眯着眼眺望远方,白色脸庞在冷白光下,如月辉清冷,可望而不可即。 </p>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动了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p>
苏佩文的声音从听筒一端传过来:“我订了餐厅,陪妈妈一起吃个饭?” </p>
霍衍捏了捏眉心,一偏头,正看到宋以琛站在B栋楼与天桥的连接处,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p>
霍衍对他摆了下手,宋以琛看到他的动作,站在远处等候。 </p>
霍衍转过身,一手搭在护栏上,道:“我还在研发中心,应该会很晚。” </p>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后道:“霍衍,我支持你以工作为先,这是给你的责任。只是,你总不能一直把工作当成生活。该要慢下来的时候,还是要慢下来,给自己一点私人时间。” </p>
霍衍唇角微掀,看了下手表:“明天?” </p>
苏佩文:“我叫上了郑芮。” </p>
霍衍听苏女士强势的语气,是没得商量了。他道:“好。” </p>
宋以琛见他收起手机,拿着文件走过去:“霍总。” </p>
霍衍接过文件,翻看了起来。这是实验室刚打印出来的数据,纸页摸着还带余温。 </p>
宋以琛站在一旁等候时,犹豫了下,开口道:“姜小姐还留在北城,音乐学院那边说她请了病假。” </p>
霍衍翻过一页纸,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p>
他没查姜不渝的行踪,也没必要。鹿角酒店没有她退房间的记录。 </p>
宋以琛这么报告,也是看霍衍开始关心姜不渝的学业。 </p>
通常,很多老板身边的助理,任职时间之长,比其女朋友甚至是妻子的时间还要长。 </p>
他/她们会成为老板的心腹,除了工作能力之外,会察言观色是另一大要素。想老板们所想,从工作到生活都打点得妥妥当当,默不作声的安排好一切,在需要的时候报告一声,完成之后就默默守在一边。 </p>
甚至可以说,这类人比老板本人要更了解自己,比老板的女友或者妻子更贴心。 </p>
宋以琛可以成为霍衍身边的第一助理,除了其父亲的原因之外,他本人也是符合了以上的条件。 </p>
霍衍把文件收起,看了他一眼,道:“随便她,等她想明白了,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p>
宋以琛又道:“已经到晚餐时间了,给您订餐厅,还是叫外卖?” </p>
霍衍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去丽泽一趟,我去王教授那边拿份外卖就可以了。” </p>
宋以琛点头,领命而去。 </p>
霍衍看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微翘了下,拿着报告往实验中心走去。 </p>
丽泽,是苏女士订的餐厅名字。 </p>
霍衍有时候想,老爷子给他安排姜不渝做妻子,就是为了让他心无旁骛的工作,不需要浪费时间在男女感情问题上。 </p>
这三年来,姜不渝或许没什么可取之处,但她不闹不吵,他不需要费任何心思去哄她,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这点就算不错。 </p>
霍氏研发中心正在研发一种新型涂料,防腐放火防水防虫无毒,霍衍打算用在喜乐城的那批古建筑上。 </p>
现在正是最后攻关的时刻,王教授的团队日以继夜,几乎驻扎在实验室。 </p>
霍衍进了实验室,从休息室拿了一份盒饭,直接就地打开,拆开筷子进餐。 </p>
他吃东西的时候不玩手机,吃起来斯文,即便是一份简单盒饭,也是吃得优雅。但他吃起来速度不慢,一会儿就吃完。 </p>
空饭盒跟其他饭盒摆在一起,会有专人来收拾。 </p>
王教授端着空饭盒走过来,笑呵呵地道:“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大老板。”他看了眼那堆一起的饭盒。 </p>
霍衍笑了笑:“做老板不是要像,是做得真。” </p>
王教授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递给霍衍:“我自己做的,去口气,去除食物残渣,没味道了记得吐出来,可别咽下去。” </p>
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但心态年轻,会开玩笑。 </p>
做实验太沉闷了,老头子看团队的人辛苦,有空就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刺激一下他们。所以想做他学生的人特别多,每年都有一大批想加入他的团队。 </p>
霍衍也不客气,捏了一粒放进嘴里,没人规定老板不能吃口香糖。 </p>
王教授:“霍总,你这个年纪,正是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的好时候,谈谈恋爱不好吗,干嘛跟着我们一起苦熬。”他通过那扇厚重的玻璃门,往里面抬抬下巴,“我这批学生里面有不错的,看上谁了,我给她批假。”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