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主卧空着,还是她离开前的模样。
衣橱被她搬空了,可里面又填满了衣服,都是她的尺寸,是她喜欢的样式、颜色。
盥洗室内,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化妆品也都摆放整齐,只不过都换上了冬季款。
好像就只是清理了一次旧物,换了新款而已。
隋玉瞧着那些东西,手扶在门框上,心里沉甸甸的。
身后,连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说道:“我就当你不喜欢那些东西,全换了新的。你随时能回来住,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
他在桌上放了一杯奶,然后就出去了。
隋玉转过身,看着那杯温牛奶。
她的睡眠一直不太好,每天晚上一杯牛奶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但这个习惯,其实是连舟给她养成的。
每天晚上,都是他给她准备的,即使他不在,他也会吩咐惠红给她送过来。
隋玉抿了抿嘴唇,想到她昏迷时,他细心的给她抹护手霜。
心里一片杂乱。
但若想心静,她需要从戒了这一杯睡前牛奶开始。
……
按照习俗,老太爷入馆之前,得擦洗换寿衣。换了寿衣之后,亲友就可以前来吊唁了。
隋玉穿着一身黑,与连舟一起过来的。
年家摆了灵堂,花圈从灵堂一直摆到了大门口,都是与年家有往来的人送的。
进门时,隋玉看着挽联下方的署名,连舟与她合送的花圈竟然摆在了最外面。
这东西摆放有讲究,与按关系远近摆放。
想来,老太爷一死,连舟与年家的关系也就淡了。又或者,有心人特意将花圈安置在这里,暗示连舟少管年家的事情。
隋玉瞧了眼在门口迎送客人的年如絮。
她一身黑,两侧头发用白色珍珠发夹别住,露出憔悴细致的小脸。大概是哭太多,眼红是红肿的。即使没有上妆,也可见美人轮廓,眉眼间尽是悲伤。
隋玉想到在老太爷的寿宴上,初见年如絮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她,看着温婉大方,沉静不多话,却让人感觉到这个女孩是个有主见的。
所以,隋玉不认为年如絮会屈服在年博笙的安排下。
隋玉走过去,递了礼钱,年如絮看了看她,低头致谢。
“节哀顺变。”隋玉说了一声。
年如絮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连舟的脸上,睫毛上挂着泪珠,欲言又止,但在后一个来客递上礼钱时,即刻将目光转了过去。
隋玉朝灵堂里面走,连舟走在她的身侧,脚步沉稳。
到了里面,可见北城的好些大佬都到了,正在与主家说话,年仲礼作为继承人负责接待。
这一幕让隋玉想到了寿宴上,一样的热闹,满是鲜花,只是变换了颜色。彼时花团锦簇,衣香鬓影,此时一片墨黑,只能从高矮胖瘦,脸型来辨别谁是谁了。
饶是如此,隋玉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处喝茶的霍衍。
他穿着黑色西服,里面的衬衣也是黑色的,衬得他的皮肤一片凝白,像个一丝不苟的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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