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如絮明白的对他表示效忠,他就顺势轻拿轻放了。
隋玉垂着眼眸,抬起手指沾了沾糕点上的粉末,在深棕色的桌面上画了几个点。
年仲礼的目光越过半张桌子,看她作画。
她的指尖有茧,手指有力,故而印子厚重。
隋玉一边画,一边说道:“四哥,你可有想过,将来年如絮彻底得势,她真会被你掌控吗?”
年仲礼慢慢的喝茶,隋玉道:“年仲廉不能,你也不能。”
“她的心思,我想你是知道的。她有野心,岂能甘于成为别人的傀儡娃娃?”
年仲礼看了她一眼,茶杯搁在桌上。他道:“如果她能在楚家作威作福,那倒是她的福气。”
只要年如絮不与他作对,他是不关心的。况且,即使她想对年家做什么,到了那个时候他已经坐稳家主之位,轮不到她插手进来了。
“倒是你……”他横眸清扫了过来,“怎么这会儿不遗余力的要说服我对付楚家了?”
“听你的意思,更像是要对付十二。怎么,她惹到你了?”
“因为连舟?”
隋玉说道:“倒也不是我要不遗余力对付年如絮。只是楚鑫的仇,我放不下。”
“对我浦隋玉来说,没有‘事情过去了就不追究’这种说法。”
“我只知道,楚鑫这种人不会变好,还是趁早‘打死’为好,我也算除害。”
隋玉四两拨千斤,没有说与连舟的恩怨。
况且,楚鑫本就得罪她狠了,她只是没空腾出手收拾他,这下好了,一起解决拉倒。
年仲礼笑了笑:“但是,我的利益,年如絮已经承诺给我,我好像没必要再那么做。”
他虽然喜欢浦隋玉,但不是昏君,为了讨女人欢喜就把年家拖进混局。
“谁说你没有好处了?”隋玉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垂眸,手指在其中一个白点上一抹,那大白点上的粉末匀到了旁边那个点上。
隋玉指了指,说道:“楚家位高权重,但如果楚家倒台,那么大块蛋糕……”
楚家不止有钱,更重要的是权。谁顶替了楚家那位的位置,就是一次大洗牌。
年仲礼看着那个重叠着粉末的白点沉默不语,看了许久。
隋玉又缓缓道:“家主掌权,不只是上一任家主交权就可以,真正服众的是业务能力。要是吞下楚家的这蛋糕,年如絮承诺的那点儿又算什么?”
年仲礼沉了口气,没有做出回应。他反而问道:“浦隋玉,我倒是想知道,你上次对我说的那些,具体是什么意思?”
“北城有风云变幻,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隋玉慢慢的捻着手指,搓掉手指头上的余粉,她道:“金钱迷人眼,权欲让人膨胀。新老资本在盛世太平里,只想着扩张,不思进取,不顾民情,再这么蛮横下去,你觉得下场会是什么?”
其实,不只是北城的风云变幻,而是全国。
年仲礼一怔,眉头微微皱起。
他想起霍衍在建喜乐城时,不只一次的提到“退路”,此时细想,不只是城市打工者的退路,也是让那些大资1本们慢下脚步,想想应该做什么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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