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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佳一听,心头就咯噔一声:“什么意外?”
助理却语焉不详:“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了就知道了,最好尽快。”
尤佳还想再问,对方却报了个医院名字然后就把电话挂上,行为之匆忙让人很难不浮想联翩。
她已经顾不上巫可可的邀约了,略一沉吟就去了王越的办公室。
王越听尤佳一说也愣了:“出什么意外?”
看来他也不知道,尤佳摇摇头:“他的助理打过来就说了这么一句,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去港岛看看。”
王越点点头:“那我跟你过去吧!”
尤佳没有拒绝,她现在只是看上去还算冷静,实际上心情已经非常焦急,王越从她微皱的眉头里看出一点端倪,拍板道:“现在就去火车站,赶得上最快的一班动车。”
尤佳觉得自己写小说写出后遗症来了。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脑补柏泽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包括出车祸、突发急性疾病等等狗血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狗血剧情,最后发现似乎每一种都有可能发生,于是尤佳更加郁闷了。
一路上她又给柏泽跟他的助理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关机,王越跟她说柏泽一定不会有什么事,否则那些无孔不入的八卦小报早就爆出来了,而他也肯定收到信息了,哪有可能还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
实际上王大少又不是国安局,就算八卦报章现在报道了,他也不可能马上得知,只不过是在安慰尤佳罢了,不过他的安慰之词明显起到了作用,尤佳的神色渐渐放松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了。
幸而G市离港岛很近,助理早上打的电话,下午两人就赶到他所说的那个医院,在护士那里问到了病房号,又匆匆往病房的方向走。
结果在离病房门口不远的地方,刚好碰见一行人走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两鬓霜白,看上去很有威严,后面跟着两个黑西装的保镖,跟在中年人旁边的那个妙龄女子,尤佳倒是认得,正是上回在宴会上看到的柏三小姐,也因此,那个中年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
倒是身旁的王越身形猛地一顿,像紧急刹车那样猛地停住。
尤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微妙,有种想走又不敢走,想表现出风度却还是有些拘束的感觉。
双方相向而走,对方自然也发现了他们。
近距离照面,尤佳发现这位在港岛八卦杂志中被渲染得神乎其神的柏家掌门人,其实也就是一个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正常人,反正她乍一看,没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深不可测,只不过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出他的五官轮廓其实跟柏泽有几分相似,只是更趋向于国字脸,身上的气度倒是很雍容,当然,在这方面,剪裁得体的西装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但尤佳并不敢因为这区区一面就看轻对方,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叱咤商界数十载的老狐狸,在他面前,十个尤佳加起来也是不够看的,君不见王越也称得上青年才俊了,可就连他,此刻都是规规矩矩的。
“你叫尤佳?”柏振东先开口,还主动伸出手。
尤佳点点头,与其握了握手:“柏先生您好,久仰大名,幸会。”
她心底为对方的友善而暗暗松了口气。
但事实证明,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
“听说,你是柏泽的朋友?”出乎意料,柏振东的普通话也很标准,一口京腔,听得出应该是特意找老师学过的。
“听说”和“朋友”两个词用得意味深长,尤佳不相信柏泽没有在他父亲面前提过他们两人的关系,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这位柏先生并不看好,或者说不赞同这段关系了。
尤佳笑了笑:“我猜柏泽应该在您面前提过我了,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柏泽的女朋友,本来应该跟柏泽一起去拜见伯父您的,结果反倒是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了,实在有些失礼,还请您见谅,等柏泽康复之后,我会与他一道上门拜访的。”
这样的回答虽然反客为主,却不失礼数,王越咋舌之余也为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他还记得当初在飞龙第一回看到前来面试的尤佳,那时她还只不过是一个文静得有些内向的人,要不是柏泽出声,他绝对不可能特意为了一个客服去训斥自己的HR主管的,但是时隔不到两年,尤佳甚至却已经敢于当面反驳柏振东的话了,而且既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不算失礼,同样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别看这位柏家掌舵人现在笑呵呵的,在他手下吃过亏的人数不胜数,王越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是听说过不少的,可以说,柏家的第一代人建立了柏氏在上流社会的地位,而柏振东则巩固了这种地位。
柏振东挑了挑眉,似乎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番回答,这才正眼打量起尤佳。
“阿泽生性喜欢胡闹,有时候不分轻重,在很多事情上也总会作出错误的决定,作为父亲,我不得不替他把把关,比如说在交朋友上。”
尤佳抽了抽嘴角,心说您老人家认识的柏泽跟我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吧。
她认识柏大公子那么久,其人固然是毒舌刻薄了一点,但也绝对跟胡闹两个字搭不上边吧,恰恰相反,尤佳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很有计划,虽然先前在游戏投资这方面屡屡受挫,但有时候结果并不能代表一切。
她尤佳有点琢磨不透柏振东这么说的意思,到底是希望她知难而退,还是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尤佳:“伯父,恕我直言,柏泽的年纪比我还要大呢,如果他连自己交了什么朋友都不会辨别的话,以后就更加不可能对您的事业有所帮助了。”
柏振东:“子女再大,在父母心目中,他们都还是小孩,当然,如果从小父母离异的人,感受不到太多亲情的人,可能对这方面就不是很能体会了。”
他见尤佳笑容一僵,满意地鸣金收兵:“你们进去看看柏泽吧,别聊太久了,他还需要休息。”
两拨人侧身而过的时候,柏三小姐回头朝她一笑,虽然碍于老爹在场她不好说什么,但仍旧找机会向尤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这让尤佳心中一暖,也回以点头致意。
等柏振东走远,王越安慰道:“万事开头难,你跟柏泽的事情要慢慢来,坚持就是胜利,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伯父就算再不喜欢也只能承认既定现实了,其实照我说,你们应该去找高人问问,看看今年是不是冲撞了什么,要不也买个红裤衩穿穿,这样才能辟邪。”
尤佳本来还挺感动的,结果越听越无语:“你的意思是柏泽他爸是邪物?”
王越:“……”好像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再看尤佳,已经走到病房前,推门进去了。
从刚才柏泽父亲的表现来看,尤佳已经猜到柏泽就算出什么意外,应该也没有大碍,饶是有这种心理准备,当她走进去的时候,仍然愣住了。
柏大公子正坐在高级病房里的沙发上看着报纸,连病号服都没穿,全身上下哪里有半点受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