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朝寝房方向而去。
邪魅声音就已经从头顶上方传来:“昨夜睡得可好?瞧你神情疲倦,定然是睡得不好了。”
蓦然抬头。
摄政王就在旁边一棵大树上,一袭红衣,在晨风中衣袂飘飘,尤为亮眼。
“你还没走?”这话几乎脱口而出。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昨夜真睡我房中了?
“昨夜本王身心疲惫,说了要在月落星沉歇下,自然不会离开。况且,你房中被褥松软舒适,厚薄适宜,本王甚是……阿嚏……”
摄政王瞬间止了话语,面转向别处,看不清神色,倒是红色袖袍一甩,双手立马置于身后,还不由得轻咳一声。
“???”
这是受风寒了?
他昨夜睡了哪儿?不会是露宿枝头了吧?
见顾南幽不说话,只是默默默看着他,摄政王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声音不咸不淡道:“只可惜一点,小病猫,贴身衣物随手放在床榻上可不是好习惯,需改。”
“……”顾南幽瞬间黑了脸。
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摄政王已经转身飞去,那抹红影越去越远,但并不妨碍邪魅声音传入耳中:
“不得不说,你挑选贴身衣物的眼光并不怎么样。”
士可忍孰不可忍。
听到摄政王这般点评自己眼光之后,终于忍不住爆了句:“你大爷!”
可惜……
那抹红影已消失不见。
——
几天之后。
顾南幽暗查到,那夜放火烧月落星沉别院之人找到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盗贼,本是知晓顾南幽时常会住在月落星沉别院,就想找些有关于顾南幽隐晦之事的证据。
谁知……
隐晦之事证据没找到,价值连城的好物也没有,看着高端清雅的月落星沉,最值银子竟然是府邸的装饰,这种不宜顺走、单个又不好脱手的物件,让盗贼恼了火,便放火烧了月落星沉。
毕竟!
自己得不到,那就毁了好。
在顾南幽不一样的套路下,盗贼不知不觉间便供出了背后主谋,居然是俞文淮。
俞府还没消停多久,俞文淮倒是迫不及待出来使坏了。
只是……
雇人盗取有关于她隐晦之事证据之事,不像俞文淮行事风格。如今俞府名声一落千丈,俞将军不会在此时对付她,因为她要是出事,他们俞府就是第一个要被怀疑对象。
所以,俞将军不会让俞文淮这么做。
能唆使俞文淮之人,恐怕只有顾温婉了。
顾温婉这只冷箭时不时放一下,有时真让人防不胜防,可她现在到底是顾家嫡女,就算将她虚伪阴毒一面揭露在世人面前,她还是顾家人,只会毁了顾府颜面。
她还需要等!
等那个能将顾温婉和俞氏一起拔除的人出现才能一举两得。
姑且忍忍。
皇甫景离都回皇城了,那人定然不远了。
顾南幽在处理好盗贼之事后,正打算回顾府,去面对顾南疏为她准备越来越多的滋补汤药,可半路就被苏琼若拦截了。
苏琼若一改往日纨绔子弟做派,写着大爷二字的银票并未放在手上炫耀,而是规规矩矩收在钱袋中,见了她,直接一把将她拉进巷子里。
“顾南幽,我觉得夙君阳出事了。”
顾南幽蹙眉!
一下子想起了,那日摄政王在酒楼雅间说到的云间殿下,而夙君阳硬着头皮揽下任务去寻人……
“怎么说?”
“从那日他去九黎山寻人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府中也不曾回去。”苏琼若十分担忧。
毕竟!
夙君阳会去九黎山,与他和顾南幽都脱不了干系。
人若出了事,那如何是好?
“去摄政王府询问过了吗?”
夙君阳时常出入摄政王府,要是他连摄政王府都没去,那可能真的出事了。
苏琼若瞬间不可思议看着顾南幽,那眼神就跟看个怪物一样,“摄政王府是何地?如地狱魔窟般的存在,你觉得我敢去?还询问?我是嫌命太长了吗?
要不……你去问问吧?你应该能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