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商贩停止了吆喝,跑到一旁与其他商贩交头接耳,酒楼、客栈、红楼、茶馆,只要是人多之地,几乎都在唾沫横飞。
皇城沸腾程度可谓是空前绝后。
在街道上闲逛的女子,瞬间成了视线凝聚的对象,在女子们迷茫和不知所措的神情下,众人撤回了目光,只道了声:
“一定是今日起床方式不对,科考如此严苛,这些女子怎么参加得了?”
全陈百姓反应剧烈,但极力反对女官政策的文臣武将,却一个个脸黑如炭。
在他们想象中,先前听闻推行女官政策时,百姓反响极大,甚至有些怨声载道。只要皇上公开昭告天下,必然遭到压倒性反对女官政策,到时别说真正推行了,恐怕提及都让人心生厌恶。
可如今……这局势貌似不对劲啊!
百姓们虽议论激烈,但没有想象中那般怨声载道,反而讨论更多的是女子科考行不行?若以后都科举考试去了,谁来相夫教子?
有人甚至说,没有女子敢考科举。
殊不知,告示一公布,还真有不知好歹的女子想要跃跃欲试,直接被家中人骂得狗血淋头,顿时焉了想法。
没人让家中人当出头鸟。
顾南幽也一样,她现在可不会傻乎乎冒头,那么快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贴出告示七日之后,皇城居然没有一个人名送往礼部,反对女官政策的官员,看着皇上在金銮殿上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别看一个个绷着脸,尽力劝解他放宽心,还说百姓现在接受不了,以后再慢慢试。
这是变相告诉圣上,女官政策行不通,心里指不定如何幸灾乐祸。
当晚,顾南幽就被影卫带到了摄政王府。
然而,出现在她面前之人并不是摄政王,而是快要为女官政策愁白发丝的圣上。
尽管如何着急,在顾南幽面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顶着一张雷打不动的龙颜,威严的看着她。
顾南幽拱了拱手:“皇上。”
“知道朕为何来见你吗?”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来的皇帝,看到顾南幽气就不打一处来。
跟摄政王一样,都不按常理出牌,太不让人省心了,没看到朕都为此事快薅秃脑袋了吗?
“知道。”
“知道还磨磨唧唧,不给全皇城女子当表率了?”
“皇上,恕民女直言,眼下顾府前后门外都快成白日叫卖的主街了,异常热闹,一棵树上能摇下来五六个人来,他们将民女的一举一动盯得死死的。”
此次出来,她冒着极大风险。
毕竟,她在皇城女子中名声最为响亮,又是进宫腰牌又是免死金牌,还有阵法奇才与智星转世这些名号,摆明了就是圣上重视的女子,这让反对女官政策之人不得不防。
若知道要见之人不是摄政王,她哪里会……
算了,不能想这种让圣上觉得颜面扫地之事。
一丝惊讶在圣上眼中闪过,稍纵即逝。他没想到这么多人盯着顾府,怪不得摄政王说要先去掐断尾巴呢!
看来,女官政策刚起步时,顾南幽名声太响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又不能没有,否则以后如何帮她在百姓面前树立形象?
与顾南幽接触过几次,又从摄政王口中对她有所了解,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是有勇无谋之人。
见她此时还如此淡定,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应该想到好法子了。
于是赶紧询问:
“那顾三小姐觉得何时稳妥?”
“启禀皇上,民女有一小计,可以让众多参加院试的女子,民女也可以顺理成章参与进去。”
一举两得之事。
按道理说,圣上听了会眉头舒展,龙颜大悦,她才好将计谋说出来,就不会显得那般尴尬。
没想到,圣上听完之后,眉头越皱越紧,目光凉飕飕看着顾南幽,幽幽开口。
“虽然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你还是说吧,什么计谋?”
“……咳。”这话一出,直接让顾南幽觉得自己卑鄙了,但却不得不说出来,“只需要皇上一道圣旨,让每家每户至少一个女子参加院试即可。”
其实顾南幽还想说,给参与院试并通过者,可获得一些小赏赐,鼓励民心。
但她觉得没必要说,聪明人,懂得都懂。
当然,下圣旨的皇上最吃力不讨好,不仅要破财,还要小小得罪官员们一把。
话音一落,就见圣上就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