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她好像忘记了。
此时萧羽的着装,除了未戴面具之外,完完全全与权倾朝野果断杀华的摄政王沾不上一点边。
估计医老没认出来。
才有那个胆子。
顶级高手的切磋世界,让他们自己玩去吧!
她就不要瞎掺和了。
毕竟!
目前看来,萧羽的武功内力似乎更胜一筹。
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此刻猜到来袭击之人是医老后,顾南幽果断选择忘记了,之前说要与萧羽并肩作战的豪言壮语。
可还没等她重新坐到藤蔓上,又一抹浓重杀气袭来。
“铮……”
干净利落的拔剑声响起。
一抹寒光闪过,晃了顾南幽的眼睛。
但尽管如此,顾南幽也反应极快,瞬间闪身到一旁,而她方才所做坐的位置被利刃劈出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不仅荒草藤蔓被硬生生劈断震开,连同被粗壮藤蔓紧紧缠住的地面,也被劈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仅此一招。
顾南幽便知道,来者的武功内力远远在她之上,她不是对手。
可……
却让她莫名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她从腿上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一个冲身便来到了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之人身后。
动作快准狠,手法干净利索。
倒让那个人微微错愕,但她依旧不能伤他分毫,轻而易举就给躲过了。
可料是那个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顾南幽却对他出招手法了如指掌,她见招拆招,尽管在内力劣势、手中利刃也劣势的情况下,她依旧没有落下风。
那人没有停手的迹象,但却开口说话了。
“倒令人刮目相看。”
顾南幽嘴角一勾,冷哼了一声。
“那可真是难得。”
名正江湖的剑仙,从来都不会施舍别人一句好话,哪怕那个人再如何勤学苦练,得到的永远都是他冷漠疏离的挖苦声。
因为,被挖苦对象就是她。
就比如:
她花了常人想象不到的刻苦,终于学到了一点点精髓,就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可他却冷冷说:
“呵,不过是一招半式罢了,就值得你如此耀武扬威,拿到我面前来显摆吗?依我看,你练得再好也不过是个花架子,在我这里你永远上不了台面。”
刺耳掴心的话语,犹如利刃一刀一刀凌迟她千疮百孔的内心,将她心头的温热灭了个干净。
使得她脸色煞白,犹如被丢弃的流浪猫儿,只能单膝跪在地上,独自舔着内心的伤口。
终于,她开口了。
问出了一直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师父,你明明讨厌我,为何要收我为徒?”
她深刻的知道,她在师父眼中,没有一席之地,有的永远只是厌恶二字。
所以她不明白。
一个如此讨厌她之人,又从来不收徒弟,为何突然出现要收她为徒,还冷冰冰对她说,要将他毕生所学都交给她,能够学到多少,便是看她造化。
可听到她问出的问题后。
“呵呵呵……”
师父却低低沉沉笑了起来,一脸气愤的逼近她,一字一顿,如千斤重重的大石头,一下一下狠狠砸着她的心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呵,那个疯子,居然看上了你这个傻子,当真绝配。”
说罢,师父取下腰间酒葫芦,狠狠给自己灌了一口,一脸愤恨,似在诉说自己的不满。
“顾南幽啊顾南幽,你若还有点良知,学有所成之后,最好守住自己的底线,若敢滥杀无辜,我第一个取的便是你的头颅。”
顾南幽没有再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湿润了眼眶。
她从未滥杀无辜,可世上之人却有太多太多对她充满了恶意,人人都恨不得将她剥皮抽骨,只因她烂到淤泥里的名声,以及太多的欲加之罪恶。
但这些,她以为她早已麻木。
但是知道了名震江湖的剑仙破例收她为徒的缘由,还是再一次深深刺痛了她的内心。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韧,原来还不是。
尽管师父如何不情愿。
但他交给她的剑术从来不参加。
所以,对于师父,她是钦佩与尊崇的。
后来她一直待在边关御敌,经过了很多磨难,终于摆脱了令人厌恶的名声,与将士们肝胆相照,带领他们一步步将敌军击退,并踏破敌国一座座城池,名声响彻整个南燕,成为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存在。
一次重伤,濒临死亡。
她见到了自她学有所成之后,就扬言此生不会再见她的师父。
他救了她,悉心照料。
可他自始至终都没与她说一句话。
直到伤好,他送她离开之时,才开口。
“为师很抱歉,误信了流言。”
顾南幽回眸,沧桑一笑,还是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
“不给师父丢脸就好。”
“唉,傻丫头,别哭,女子活着本就艰难,更何况活到你这种成为主帅的还是头一个,千万别让旁人看出你的软肋,更不要功高盖主。”
“功高盖主?”顾南幽喃喃念着这几个字。
依旧沉浸在乐观的世界里。
“我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只为天下太平,早日回皇城,其心天地可鉴,从未想过功高盖主。”
师父听完。
终是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思绪回笼,袭击顾南幽之人那清朗分明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你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