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一道沉重严肃的声音传来。
“顾南幽,平时本相瞧你就晦气,没想到你还是个口出狂言又冥顽不化的野丫头。怎么说你也是官宦子弟,说话竟也粗鄙不堪,顾守城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女儿?”
来人是白丞相。
语气是满满讽刺。
众人纷纷下跪,只有顾南幽依旧直挺挺站着。
本来见到自己宝贝女儿在顾南幽这里受气,白丞相心里就不舒服,势必要好好教训一下顾南幽。
怎知……
她连跪都不跪。
白丞相微微恼怒。
“怎么?顾守城没教你见到朝廷官员要下跪行礼吗?”
顾南幽袖袍一甩,面有淡笑,侧身对着白丞相,声音不卑不亢道:“关于民女的家教,民女觉得白大人应该不想了解。但关于免死金牌之事,白大人应该比民女更明白意味着什么。”
手持免死金牌者,可见皇上而不跪。
更别说白丞相只是一位大臣。
先不管免死金牌此刻在不在她身上,就算不在,她拥有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白丞相再怎么不要脸也不可能让人搜她身。
她向来不喜欢炫耀。
但对喜欢仗势欺人之人,她从来不吝啬反击。
白丞相显然忘了这一茬。
顿时语塞。
被一个厌恶的小辈下了面子,心中显然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他深深看了一眼顾南幽,当即重重冷哼一声,拂袖离去。白淑淑也瞪了顾南幽一眼,赶紧跟上白丞相脚步。
苏清荷起身,拉了拉顾南幽衣袖,面露担忧,小声提醒。
“南幽,听说白丞相此人瑕眦必报,你今日算是得罪她了。”
“苏姐姐,若我刚才低三下四,白丞相也不会因我的服软,就对我有所善待。再说,顾府与白府本就不对付。白淑淑先语言欺人在先,他不管,见白淑淑受了气就想护短,我顾南幽也不是任人欺负之人。”
她与苏清荷他们不一样。
她身后有顾家。
尽管父亲不在皇城,但旁人不知她父亲追寻娘亲,只以为父亲以钦差大臣身份奉命巡视各个城池。
她的一番话。
得到许多人赞同。
但敢与白丞相针锋相对的没有几人。
并不是他们没胆,而是不想惹是生非,祸及家人。
顾南幽本想与苏清荷他们告别,奈何之前由他们单方面要她请一顿,他们一直念叨着,她若此是离开,那就显得太小气了。
顾南幽看了一眼皇城方向。
人潮拥挤的街道上,一辆顶级奢华红木马车静静停靠在街道旁,马车上没有马夫,马车也不见动静,貌似一直就停在哪儿。
可顾南幽隐隐感觉到马车里面有人,并且一直注视着她这个方向。
“看什么呢?”
秦亦书声音清和。
“没什么。”
顾南幽没收回目光,却没来得及思考,就被苏清荷他们拉去了酒楼。
众人酒足饭饱之后,才舍得放她离开。
毕竟她大病初愈,众人也不敢久留她。
顾南幽出酒楼时,又看见了那辆华贵的红木马车,就停靠在酒楼对面,依旧没看见马夫,但顾南幽却能感觉到马车内有道目光注视着她。
心中有事。
顾南幽压下心中疑惑,上了顾府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路上,她无意间注意到,红木马车就跟在她马车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但红木马车上已有了马夫。
马夫一身劲装,头戴斗笠,压得极低,将面容完全挡住。
顾南幽不由得蹙眉,心中有一丝异样。
等到宫门前,却发现那辆红木马车早已不见。
拿着玉牌进了宫才知晓,圣上微服私访去了,近几日貌似十分高兴,想要大赦天下。
被大臣们阻止了。
说不是新帝登基,不是皇后、太后过大寿,也不是更改年号,亦或是有重大天灾需要大赦天下,福泽万民。
圣上高兴,不与他们计较。
正好今日是放榜之日,女子科考成绩比圣上想象中还要好,一高兴就微服私访去了。
完全忘了顾南幽会来皇宫这一茬。
圣上不在。
顾南幽只得败兴而归。
走到宫门前,又看见那辆红木马车,就与她的马车并排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