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禅眼睛滴溜溜的转,“我和你们交换,你们分我粮食,我教你们怎么使用工布剑。”
小光头心里贼得不得了,反正教杀人本来就得教怎么使用工布剑。
江衍一愣,这也是他想要的,只是还没有想到怎么套对方的话,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提出来了。
而且,他们煮饭不可能每天都避开白神禅,也就是说那些粮食迟早会被发现。
江衍直接说了句,“成交。”
白神禅开心了,江衍也开心了。
白神禅突然说了一句,“上次在这个墓穴,你偷偷拿走了那个青铜罐子”
江衍眼睛都缩了一下,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没有。”
白神禅呸了一声,“骗子,放心啦,我又不是白头发和张晋那样的小杂鱼,对这些青铜器没什么兴趣啦,不然,你们手上的工布剑,许洋手上的越王勾践剑还能保得住“
江衍一愣,似乎也有点道理。
江衍说道,“什么时候告诉我们怎么使用工布剑”
现在重要的是这个,他们这么危险的呆在白神禅身边,总得争取点好处。
“后天吧,明天得带许洋那个顽固的家伙去一个地方,不然他都不专心帮我杀人。”
江衍眼睛一动,白神禅说的告诉许洋灾难的真相,该不会是真的吧
白神禅这人的确神秘得厉害,或许他真的知道点什么。
白神禅饿着肚子继续睡觉去了,小虫草已经抓住甲壳虫在啃了,用脚踩在甲壳虫脑袋上,嘴里含着翅膀一个劲撕,也不知道飞天上的甲壳虫,它是怎么网住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江衍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凉冰冰的。
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白神禅正拿着一把匕首贴在自己脸上。
“怎么办,还是好像杀了你,好朋友。”
知道一大早起床,就被人用匕首指着是什么感受吗
江衍只想将所会的脏话全部骂一遍,“要杀快点,不杀赶紧让我起床,你今天不是说要带许洋去什么地方吗”
“额”白神禅愣了一下,“我怎么发现你好像不怕我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江衍没好气的答了一句。
他不害怕吗不,害怕得要死,估计被白神禅玩得快疯了才忘记了害怕吧。
白神禅不怎么认同江衍的话,“得死得非常恐惧才漂亮,看在你今天状态不好不杀你了。”
江衍:“”
还是得想办法逃跑啊,不然没病也被这家伙玩成神经病了。
磨磨蹭蹭,白神禅这才准备带着许洋出去。
当然他是不可能单独将江衍他们留下的,要是跑掉了怎么办
所以,江衍,欧南浩,帝征三人也跟在后面。
其实,江衍也特别想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江衍抱着个插了根蓝色玉箫的青铜罐子走在一旁,反正白神禅已经知道了青铜罐子在他手上,也用不着遮遮掩掩。
欧南浩和许洋背着长形木箱子,一群人看上去还挺怪异。
白神禅特别开心,“好基友,跟好了。”
除了江衍他们,后面还有骑着小花猪的小虫草,以及被小虫草绑在小标枪上当成旗子的甲壳虫,时不时还用小水枪滋一下。
似乎白神禅一点也不担心他的甲壳虫被玩坏。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江衍在那甲壳虫身上居然看到了一丝小兴奋
叹了一口气,神经病养出来的甲壳虫,似乎有点特殊爱好也说不定。
江衍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但是,路上,他们终于看到了活着的人类。
所有人看上去都脏兮兮的,如同逃难的人,也的确是在逃难。
他们虽然看上去情况十分不好,但他们至少活下来了,说实话,算是特别幸运了。
人与人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脸上都是冷漠和提防。
江衍很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看来他们肯定是经历过了什么,知道人性到底能贪婪到何种程度。
聪明的人组成了小的团体,而那些不善于交际的人,就只能远远的跟在人群之后,瑟瑟发抖,随波逐流,就像江衍上一世一样。
悲伤,痛苦,挣扎,哭泣,阴暗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说实话,哪怕只是看着这些,都给人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感觉。
江衍面无表情,这就是末世,他们何尝不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欧南浩和帝征倒是目光不断地向其他人看去,他们从一开始就进了山,然后又住进了庄周墓,这些史诗般一样的灾难场景反而很少看到。
不过江衍相信,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看得麻木,因为日复一日都会是这样的画面,再不可思议的东西,看得久了也会成为习惯。
江衍他们走的路十分的偏僻,估计也有避开丧尸的打算,但怎么避还是遇到了散落的丧尸。
丧尸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要存在。
走了整整一天,残阳如血,洒向大地,让所有的一切看上去无比的萧条。
再爬过一座山后,白神禅突然停了下来,“到了。“
江衍一愣,四周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眼前多了一段被青苔覆盖的长城,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没有青苔的地方现在看来反而才是不正常。
他们现在离长城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看去,哪怕被青苔覆盖,也能感受它的雄伟壮观,还有那岁月的沧桑,不知道铭刻了多少历史。
这一段长城,连江衍都知道它的存在,因为就在帝都外,小时候还在附近来过,经常有人在上面骑行,算是一个挺出名的景点。
不解地看向白神禅,不是带他们来看这场灾难的源头,末世的真相
这家伙该不会骗人吧。
许洋三人也疑惑地看向白神禅。
白神禅一脸的高深莫测,“去看看。“
江衍不置可否,看长城能看出什么异样来
带着重重疑惑,向眼前延绵的巨龙走去。
他们本来就离长城不远,所以没一会儿就到了长城下方。
抬头,眼中是古老的城墙,虽然被绿色覆盖,但依旧遮挡不住它的巍峨和雄壮。
站在长城下,江衍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看到的一切了。
长城还是那个长城,但又十分的不一样。
诡异,震惊,无法理解。
此时的万里长城,就像一台巨大的石磨,从缝隙之中不断的流淌出绿色的浆液。
对,就是绿色的浆液,由青苔组成的浆液,正不断的从组成长城的每一块砖的缝隙流出,直接流向大地,流向黄河,再奔流进山海湖泊。
肉眼所能见,目光所及,长城之上,都是这样的画面。
江衍的瞳孔张得非常的大,目光呆滞。
该不会万里的长城,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该不会遍布世界各地的青苔,就是这么来的吧
那些从每一块砖头缝隙里面流淌出来的青苔,就像逃命一样,拼命的努力的往外面流。
江衍整个脑子都是空的,他也想过末世出现的很多可能,但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
比起江衍几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回不过来神,白神禅就显得十分淡定了,“哎呀,小场面啦。“
江衍:““
白神禅拍了拍胸口,“别看它现在流得凶,放心啦,都不是什么大事,麻烦的是有些家伙以为机会来了,不守信用的从坟墓里面爬了出来。“
江衍不太清楚白神禅说的什么意思,但这还小场面人类都快因为这点小场面死绝了,那么在白神禅心中,什么才是大场面
白神禅老神在在,一脸的鄙视,“收起你们一副没有见识的表情,怎么说现在你们也是我的小马仔,被人看到了丢人。“
白神禅继续道,“啧啧,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会完美的解决啦。“
完美的解决
江衍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至少在他可以理解的范围内,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白神禅想起了什么,像个小话痨一样,“大唐年间,有一个名叫魏征的小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手斩龙之术,将长城开了一个缺口,导致龙气外泄,无法镇压,啧啧,当时不也有一些家伙从坟墓爬了出来,还以为好事到了,结果还不是一个个被杀了回去。“
“啧啧,告诉你们,可精彩了,那杀得是山河破碎,江海倒流,不过也是小场面啦,忽悠了一个小马仔带着一只猴子,一路西行,让他们自相残杀,事情就完美结束了。”
江衍似乎没听懂,但似乎又听懂了一些,指着眼前的长城,“你说这些流出来的青苔是龙气”
白神禅一脸江衍没见识的样子,“不是龙气你以为是啥”
然后又嘀咕了一句,“对了,始皇帝为了保密将关于它们的文献都给烧掉了,你们好像还真不知道。”
江衍:“”
旁边的许洋突然开口道,“唐朝的时候这东西也流出来过,但后来被完美的解决了,也就是说是有办法阻止它的”
“理论上是这样。”白神禅又看了看长城,小声嘀咕,“不过唐朝的时候就开了一个小缺口而已,现在怎么到处都在往外面淌,也难怪那家伙都从墓穴里面爬出来了,这次可咋堵。”
白神禅还摸着下巴思考的样子,但怎么看都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江衍问了一句,“你刚才说唐朝的时候是有人打开了一个缺口才造成这样,那现在又是什么原因”
白神禅耸耸肩,“自从长城建立以来,都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配合长城进行镇压,清朝以后我们不是没有皇帝了嘛,没有了镇压,它自己不就跑出来了呗。”
江衍:“”
帝征这时候说了一句,“你刚才一直在说镇压,长城是始皇帝修建的吧,他在镇压什么”
“哈哈。”白神禅得瑟了,“你要是问别人还真可能不知道,给你们说可有趣了,这可是旷古之秘,始皇帝那样霸绝天下的人居然”
话还没说完,突然白神禅怀里的青铜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自动打开。
白神禅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无比,无比惊恐,不对,白神禅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是惊恐,他的脸上是畏惧。
这还是江衍第一次见到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光头露出这样的表情。
往青铜册上一看,青铜册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名字,“白神禅”
江衍看得都懵了,这始皇遗诏不是白神禅的吗可为什么这时候他的名字会出现在上面,这可是在行刑。
更诡异的是,白神禅面对青铜册居然单膝跪下了,作了一个十分古老的礼节,一副甘心赴死的样子。
青铜册上的字还在继续,“白神禅,罪不可赦,赐大秦十二刑之车裂,绞首,腰斩,穿肠,割锯”
诡异无比的一幕,江衍的心都惊恐得收缩了起来。
是谁在书上写字这里除了他们还有谁
惊悚。
惊悚得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但心中又有一点小小的期待,是不是说白神禅要死了,白神禅现在的样子好像也抵抗不了这邪术,也没有抵抗的样子,岂不是说他们马上就能摆脱白神禅了
但
白神禅的眼睛中突然出现了一朵六瓣花的形状,六瓣花不断的放大,从眼睛蔓延到脸上,整张脸都是一洁白的花形图案,很淡,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
地上的青铜册在晚霞的照耀下反射着独有的色彩,似乎在犹豫着,最后就那么缓缓的合上。
江衍:“”
太诡异了。
几人面面相觑。
白神禅脸上的图案也渐渐隐去,但一滴眼泪从白神禅的眼角滑落,流过脸颊,滴落地面。
悲伤,不舍,眷念还有更多无法形容的表情。
这样的白神禅,和他们认识的那人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了一样。
江衍看得也有些恍惚,似乎出现了幻觉一样。
看着白神禅,就像看到一个穿着冰冷的铠甲,全身染血,单膝跪地的将军。
真的是幻觉,因为江衍还看到一个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的模糊白衣身影,伸出了如同白玉一样的手指,手指上有一滴猩红的鲜血,点在了跪在地面的将军的眉心。
耳边仿佛还传来了模糊的声音,“以吾之血,诅咒与你,千世万世,心怀慈悲,不坠修罗,不坠轮回”
将军抬头,满脸鲜血,但那双眼睛却是世间最温柔的眼睛,不舍,眷念
“阿衍,你怎么了愣什么神。”这时欧南浩的声音传来。
江衍一愣,揉了揉眼睛,好奇怪的幻觉。
这时,白神禅已经将青铜册重新收起来放入怀中,“你们想要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江衍:“”
白神禅给的答案份量的确足够,但江衍怎么觉得反而更加的迷惑了,似乎有数不尽的秘密隐藏在其中。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那青苔,不对,那龙气是什么。”欧南浩跟猫抓了心一样问白神禅,正听得有劲,怎么就没有了
但无论怎么问,白神禅都不再回答。
天色已经暗了,找了个地方扎营。
他们出门的时候带了些粮食,架了一口锅开始熬粥,水汽升了起来。
今夜所有人显得都有些沉默。
江衍他们似乎知道了真相,但似乎又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看白神禅的样子,想从他口中再问出点什么也不可能了。
而且好像知道了这些,对他们也没什么卵用,他们还是得在这末世中自己挣扎着生活下去,谁也帮不了他们。
江衍整理了一下头绪,将煮好的白米饭端了一碗给白神禅。
白神禅这才露出了一口白牙,眼睛都笑眯了,似乎又变成了那个贱贱的死变态。
江衍问道,“总可以告诉我们怎么使用工布剑了吧”
欧南浩和帝征也围了过来,许洋站在白神禅身后。
欧南浩说道,“我按照剑上的动作挥剑,但似乎就是一套普通的动作,没有任何其他作用。”
白神禅小嘴巴巴地喝了两口白粥,然后看向江衍怀里抱着的青铜罐子,“你能用这只青铜器吧”
江衍一愣,白神禅怎么知道但还是点点头。
白神禅继续道,“那你觉得欧南浩和你有什么不同为什么都有青铜器,你能成功但欧南浩却不行。”
“又或者说,欧南浩和白头发还有张晋有哪里不一样”
江衍皱起了眉头,白神禅的意思,就是欧南浩之所以无法使用工布剑,是因为他们有什么差异存在。
想了一会,也没有头绪,本来他们对什么方士邪术就一点也不了解。
这时候,小虫草骑着小花猪,啪的一下打在江衍脚上,干嘛嘞,都不喂它饭,手上还拿着一只被烧得乌漆嘛黑的甲壳虫,伸着个小嘴嘴对着江衍。
江衍的脑海中突然如同出现了一道闪光,猛地看向小虫草。
如果说欧南浩和他们有什么不同的话
他有小虫草,白头发有当康,张晋有一只金色的蜜蜂,白神禅有甲壳虫
欧南浩缺的不就是
白神禅大概也看出来江衍猜到了,说道,“成为方士一共有两个缺一不可的条件,一是得有传承用的青铜器,二就是必须拥有一只具有特殊血脉的虫子”
江衍几人眼巴巴的看向白神禅:“可我们上哪去找这么奇怪的生物去”
白神禅:“你们几个小马仔,你们该不会是想”
江衍:“你要杀的是方士吧,不是我们不帮你杀人,而是你看我们像打得过方士的样子吗”
白神禅:“”
帝征:“我还缺一把青铜器。”
白神禅:“”
他有点不想要这几个小马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