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冷下脸,用力推丁鹤的肩:“我有事问你。”
但他的努力只是徒劳。他现在很清楚地认识到,如果丁鹤不主动放手,他绝对没有可能挣脱。
“今晚我晕倒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房间里那瓶被压碎的喷雾……是不是你把值班室的电脑毁了不让我看监控视频?”
他的语调越来越急,语气也越来越冷冽。
丁鹤扣着他的肩,让他安静下来,尾巴却牢牢捆着他的腿,不让他有丝毫挣扎的可能。
他的语调平缓,声音温柔如水:“今天晚上,你主动来找我,我很高兴。这意味着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仍旧是我。”
“但是你对我的态度很冷淡。你仍旧不愿意接受我,还很抗拒我的接触,甚至拿出了喷雾。我无可奈何,只能让你先休息一段时间。”
“我决定,要更主动一点去争取。”他的声音仍旧含笑,眼中却闪烁着有些疯狂的光芒,“我会想办法,让你没办法拒绝我。”
郁谨紧紧地盯着他。他现在觉得,副所长说的话未必全是谎言。
既然副所长可能在日记里撒谎,为什么丁鹤不可能?
他始终是一只有破坏性的fx。晚上第一个出现异常的fx就是他。
这几件事几乎同时发生,根本没办法辨别哪个是启动nw的真正原因。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分析,是错的。
“晚上的警报……”
“应该是你开启的。”丁鹤按着他肩的手微微用力,“你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要伤害你。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他以为丁鹤对他产生了攻击意向,紧急之下启动了nw,目的是自卫。
研究所的几个高层,都有着nw的控制权。谁说就是霍初安启动的nw呢?
丁鹤的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自嘲:“你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有些问题。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保证永远都不发病。”
从郁谨第一次拒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他表面上克制隐忍,自己却知道,如果这种感情压抑到极致,一定会以不可收拾的方式爆发。
他笑吟吟地低头吻着郁谨的脸颊:“现在你已经没办法拒绝我了。”
fx的控制权是我的了,你也是我的了。
整个研究所的关键,都处于我的控制之下。
郁谨现在四肢被制,矫健有力的尾巴压在腰上,只要对方稍微用力,就能把他的身体碾成一滩烂泥。
他冷漠地“哦”了一声,毫无求生欲地躺在床上:“你轻一点,我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
丁鹤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吗?”
“生气。”郁谨面无表情地道,“你如果不知道轻重就从明天开始三天不许碰我。”
他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眼角有些发红,看起来格外诱人。
丁鹤松开尾巴对他的桎梏,抱着他亲昵地用下巴摩挲他的发端:“你知道,伏羲和女娲之间的关系吗?”
他贴着郁谨的耳朵,一字一顿地道:“伏羲和女娲是一对兄妹,但同时也是一对恋人,他们一起繁育出了后世的其他人类。”
郁谨心里微有点不详的预感。
“fx们忠诚于nw,其实是带有母系社会的色彩的。但我,只听从你的命令,你对我来说,就是女娲一样的存在。”
我们理应在一起。
他虔诚地在郁谨的额头印上一吻,唇边噙着笑意,口中呢喃:“我将永远忠诚于你,我亲爱的造物主。”
——
郁谨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回到主神空间了。
他勉强支起手肘,觉得身上隐隐有些被重物碾过的疼痛感。
但他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掀开衣角时,看到的也是光洁无暇的皮肤。
他管自己身上的这种疼痛感叫幻痛。
他下床洗了把脸,坐到显示屏前,开始确认技能。等看到新获取的技能时,点了点头。
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他一个人。他坐了一会,喝了杯水,彻底清醒了过来。
主神空间给予每个人一个房间,可自行改造。一般来说,房间房门永远紧闭,主神空间内的所有人不可相见。
他走到门前,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到敲门声。
敲门声只有三声,两轻一重,声音清脆而不恼人,可见敲门的是个有礼貌的人。
他的动作顿了顿,打开房门。
丁鹤站在门口,露出他离开上个世界之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笑容:“睡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