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还等着,林晏晏自是不能留下来吃饭,聊了几句就先回去了。
第二天早朝,萧潜果然成了众矢之的,不但御史台的官员轮番上阵对萧潜口诛笔伐,说萧潜滥用职权,小题大做,搞的民怨沸腾,其他官员也是群情激奋恨不得跳起来声讨,形成了大盛朝堂上难得一见的百官同心,立场一致的场面。
皇上半眯着眼如同老僧入定,等大家口水都喷完了,这才睁开眼扫视群臣,目光落在萧潜身上,发现这小子面不改色自在安然,仿佛刚才大家说的不是他。
“老十,适才朝臣参你小题大做,滥用职权,你有何解释?”
萧潜这才出列,语声平静:“启禀陛下,池家纵火案影响极其恶劣,因此案迟迟未破,御史台和诸位大臣可是没少参臣办事不利,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臣自当竭尽全力,在未确定鑫隆钱庄到底有多少人涉案的情况下,查封鑫隆钱庄正是为了保证鑫隆钱庄所有存户的财产安全,万一有人心虚,携款而逃……存户的损失谁来承担?到时候怕是御史台诸位大人又要参本官一个疏忽大意,办事不利。”
“一派胡言,本官听闻,萧大人把钱庄所有账册都查抄了,敢问萧大人,你到底是要查账还是寻找疑凶?办案是这般办的?”御史台马大人质问。
“马大人,查抄不等于查账,本官只是封存账册而已,免得不法之徒修改账册,毁灭证据,昨日是有许多存户不明就里上衙门来闹事,本官与他们解释清楚,存户们都表示理解,便散了,也有不少大人关心此案前来询问,如八皇兄,九皇兄,蔡大人,倪大人,卢大人……等等,大家都很理解的嘛!毕竟是三条人命。”
老九和老八不觉挺直了脊背,暗忖,还好刚才没朝老十喷口水。
而之前跳的挺来劲的蔡大人等不约而同的脚往里缩了缩,隐身了。
萧潜郁郁喟叹:“本官就不明白了,案子破不了你们要参,如今案子有希望告破,只是查封几日钱庄,诸位大人何至于愤怒至此?难不成家里等米下锅?若真如此,急于用银子的大人可私下与本官说一声,本官先借几两银子你们回去应应急。还是说,诸位大人怕本官查账查到你们头上?查出些不可告人之事?”
萧潜大帽子一扣,文武百官顿时哑了火,方才想起钱庄的账册如今都在萧潜手上,真把人得罪狠了,人家回头专门查你可如何是好?
当官的要说没点灰色收入那是不可能的,水至清则无鱼,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人也不可能站在这大殿上,区别只在于灰色收入多少而已。
大家再看此刻腆着笑脸的萧潜,不觉从他那笑容里感受到了深深寒意,无比危险。
萧潜见好就收,施施然道:“大人们尽可放心,本官真的只是为了确保账册的安全,确保鑫隆钱庄存户们的财产安全,别的事本官不感兴趣,本官保证,最多三天,鑫隆钱庄便可解封。”
皇上见朝臣们都偃旗息鼓了,不由暗笑,老十这只小狐狸,这招敲山震虎玩的溜,都不用着他出手了。
“老十,朝臣们也是担心年关将至,查封钱庄会惹得民心不安,你要理解,孤命你,三日后不管案子查的怎么样,都必须解封钱庄。”
“臣遵旨。”
皇上给曹全递了个眼色,曹全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脆都当起了闷葫芦。
下了朝,老九凑过来道:“十弟,刚才九哥真替你捏把汗。”
“还是九哥关心我,我都看在眼里,户部有不少官员参我,就九哥没落井下石。”
老九讪讪:“你别理他们,这些人就是些跟屁虫,大家都表了态,他们也想找找存在感,我昨日跟大哥说了,大哥说你这顺天府尹当的不容易,还特意吩咐下去,让大家别为难你。”
“大哥和九哥的好意十弟领了。”萧潜团团一礼。
“十弟。”身后有人喊道。
老九回头看了下,拍拍萧潜的肩膀:“我先走了,等你忙完这事儿,请你喝酒。”
萧清走过来,语重心长道:“十弟,今日之事你可不能马虎大意,朝臣只是暂时作罢,若是三日后你没能找出真凶,估计他们还得来一波,届时父皇也不一定护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