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凉月抬头,看到疯爹蹲在自己面前,他掐住凉月的脸蛋,两边都掐住,叫凉月不得不把脸又凑近一点。
“明日继续陪爹上早朝,把你那晕乎乎的小脑瓜带上,清清醒醒地听爹讲的每一个字。”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她那个时辰根本起不来好吗?
疯王晃了晃凉月的小脸。
“可听清了?”
“听清了。”凉月应道,“但是做不到。”
“半曲!”
疯王唤了声躲在暗处的半曲,“把汀兰苑给本王平了!把那条笨狗炖了!”
“别别别!”凉月连忙冲着半曲摆手,“半曲,别听我爹的!”
凉月又抓住疯爹的手:“我才6岁呀!缓两年可以吗?”
疯王摇头,还带着威胁:“过了生日了,7岁了。不小了。”
“唉!”凉月深深地叹了口气。
现在不仅要给师父打工,还得给亲爹打工!关键打了双份工,却一分工钱都没有,你说气不气人!
小小打工人顾凉月,终究还是因为拖家带口的原因,像她爹低头了。
疯王鼻息里吐出口气,说:“执子之手,共赴黄泉?这是谁教你的词?以后不许说了。”
凉月眨眨眼睛,慢慢把疯爹的手放下了,感觉脸都麻了。
“我还以为你会挺感动的。”
凉月觉得这句话说得不算过分吧,就看感情深不深了。
“通天大道谁不愿意走?有些话,说起来太虚,还是别瞎说的好。”
凉月还是第一次看到疯爹眼里现出惆怅的情绪来,要是再配合油纸伞,再换个雨巷的场景,是绝对有意境的。
“抱歉,我一心想把锅甩出去,结果甩飞了。”
凉月摸了摸疯爹的脸颊,冰冰凉的,像一块白玉。
“爹爹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疯王看着闺女歉疚的表情,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还真赌对了,对付这小孩,实在太难了。
软硬兼施还得把所有后路都给她堵死了,这样才有机会叫她乖乖跟着自己走。
凉月挠了挠鼻子尖,说:“但是这个望女成龙的目标还是太远大了,爹爹你想想就算了吧,我顶多女承父业。”
咦?刚才不是都妥协了吗?怎么又变卦了?
“我饿了。”
凉月说完,肚子真的叫了。
疯王憋着这口气,他晃了晃手里的画轴,说道:“好孩子,画工这么棒,不如多画几张?”
咦?
凉月感觉自己又掉坑里了。
结果,凉月被要求画疯爹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天候图片版个人剪辑。
“闺女慢慢画,纸,还有很多。”
疯王一手擎着奏章,一手握着朱砂笔,温和地嘱咐凉月要画得足够细致。
“嘤嘤嘤嘤嘤。”
凉月假哭几声,她真后悔炫技,就不该让疯爹知道自己真实的画工。
希望疯爹能把这件事情快点忘记,不然以后作画这个事,都是凉月的活儿了。
虽然不是心甘情愿,好在这也是凉月为数不多的一个爱好,而且画的还是疯爹,凉月实在不舍得偷懒,更加舍不得随意涂鸦。
因为疯爹是凡人,颜值巅峰也就是这么几年呀!等他中年发福变成油腻大叔,凉月可没有下笔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