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关笑着耸了耸肩膀,只字不提是什么私事,谢若巧也不好深入的问,只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又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或帮助,随时给我打电话。” </p>
“嗯,谢谢。” </p>
喝完咖啡,杨关率先走了,谢若巧一个人坐在那里,盯着西式桌面上的那一叠资料,有点儿不敢去翻,但最终,她还是挺起肩膀,两个胳膊撑着桌面,将那叠资料拿到手里,打开,一张一张地看起来。 </p>
页面不多,只有三张,谢若巧花了半个小时给看完了。 </p>
这是她不太清楚的她母亲的一些信息,也是她母亲年轻时候的一些信息,资料上写,她母亲是在二十五岁左右被谢文泉买回去的女人。 </p>
为什么说是买? </p>
因为那一年,谢文泉刚刚接手谢氏集团总裁职位,应邀去一艘轮船上参加拍卖会,他以为是拍卖商品,却不想,是拍卖女人。 </p>
当然,在那些人眼里,女人也是商品的一种,没什么区别,但谢文泉不喜欢,他也不会买个女人回去。 </p>
那个时候他已经结婚了,虽然结婚的时间并不长,他也并不爱妻子,只是因为父亲觉得她适合做谢夫人,他便娶了。 </p>
纵然不爱妻子,他也不会背着妻子在外面养别的女人。 </p>
尤其谢家家规很严,谢贤雄最反感男人不顾家庭,在外面胡来,他是个封建保守又原则性极强的男人,不管他多有钱,他也从不在外面玩女人,他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妻子死后他也没有续娶,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公司和培养儿子身上,所以,对儿子也要求很严。 </p>
好在谢文泉是个事业心极重的男人,对女人不太热衷,也不喜欢寻花问柳,甚至可以说对于那些帖上来的女人们是无比反感的。 </p>
他以为这是谢氏的优良传统,也坚信自己大概是真的对女人不感冒。 </p>
可他遇上了马一芮,他才惊觉,以前的他的那些以为全是因为他还没遇上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一个让他真正尝到爱情滋味的女人。 </p>
马一芮的出现,几乎颠覆了他全部的人生。 </p>
他打破了他的信仰,他出了高价钱把她买回去了,然后就彻底坠入爱河。 </p>
那段时间,他不知道过的有多快乐,可是好景不长,谢贤雄知道了这件事情,便用雷霆手段将他两个人给分开了。 </p>
之后,他再也找不到马一芮。 </p>
直到她死,他这才收到一封匿名信,知道马一芮在马县。 </p>
他很悲痛,派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在那里守着她的坟,然后隔三差五,他会寻机会去一趟。 </p>
马一芮的死,带走了他生活的全部希望,谢贤雄见他一天一天的沉默下去,没人看着他,他就会醺酒抽烟,对公司的事情也不再上心,谢贤雄没办法,就告诉他,马一芮为他生了个女儿,他如果不振作,就别想看到这个女儿了。 </p>
知道马一芮为自己留了个女儿,那颗死寂的心一下子又复燃了,谢文泉请求见女儿一面,可谢贤雄没答应。 </p>
所以直到死,谢文泉也没有见到谢若巧一面。 </p>
谢若巧将资料合上,一时又有些同情谢文泉了,刚刚杨关走之前问她,那封匿名信是不是她写的,谢若巧说不是。 </p>
确实不是她写的。 </p>
那么,谁会给谢文泉寄去那么一封匿名信呢? </p>
谢文泉都不知道马一芮在哪里,那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p>
难不成,是谢贤雄告诉他的? </p>
谢贤雄又为什么会告诉他,他又为什么要告诉给谢文泉?谢贤雄既要雪藏马一芮,就必然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知道她,即便她死了,他也不会让别人知晓,更加不会让谢文泉知晓。 </p>
谢若巧摸着下巴沉思,觉得谢氏内部除了谢贤雄外,还有一个更加危险的人,找到了那个人,大概就能找到谢文泉死亡的真相了。 </p>
谢若巧收起资料,装进手提包里,又找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那里喝着。 </p>
窗外陆陆续续地飘起雪花,这是南江市今年下的第一场雪,也可能是最后一场雪,因为南江市并不常下雪,每年也就是临到过年的时候,会下那么一场,之后就是雪霁天晴,纵然还是很冷,但再也没有雪了。 </p>
谢若巧坐在暖气十足的咖啡馆里,一手端着咖啡杯,咖啡杯里正浮着阵阵热浪,她脱了羽绒服,只穿着黑色紧身中领毛衣,将她波澜的身材包裹的一览无余。 </p>
漂亮的小手指上戴了一款精致的尾戒,尾戒的光折射在咖啡杯上,散发着阵阵光芒。 </p>
卷发被盘了起来,从耳朵两边又坠下几圈细碎的发,搭配着高光耳环,看上去摩登十足又极有韵味,充满了时尚都市风,又有三分娇俏七分妩媚。 </p>
有很多男人上前搭讪,都被她客气地赶走了。 </p>
又坐了一个小时,她搁下咖啡杯,去结了帐,穿上羽绒服,出了店,上车。 </p>
刚锁上车门,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姜环打来的。 </p>
谢若巧挺意外,到年关了,整个谢氏集团的员工都很忙,更不说姜环还是参与南山项目的重要一员,她就更忙了。 </p>
从姜环养好伤去公司上班之后,她就基本没再联系过她,当然,她离开前也说过,让她没事最好不要找她。 </p>
那么,她现在给她打电话是遇到事了? </p>
漂亮的黛眉挑了挑,只犹豫了那么一瞬,她便接了,“姜环。” </p>
姜环在电话那头问,“晚上有时间没?” </p>
谢若巧说,“有呀。” </p>
姜环说,“一起吃饭。” </p>
谢若巧眨了眨眼,笑道,“怎么忽然想起来要请我吃饭了?” </p>
姜环微叹一口气,“工作烦,想找你喝酒。” </p>
谢若巧一听‘工作烦’这三个字,大概猜到跟什么有关了,可能又是跟南山项目有关,跟谢丹彤有关。 </p>
谢若巧也不多问,如今她跟谢氏集团没关系了,最好不要多问谢氏集团的事情,姜环如果想说,她就听着,她若不想说,她就随她。 </p>
不过,喝酒么。 </p>
最近好像也确实没喝酒了,因为没人陪。 </p>
宫远越来越忙,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陪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杨关为了不影响工作,也坚决不喝酒,就是喝,也只是适可而止,一点儿乐趣都没有。 </p>
瞅一眼车窗外面越下越浓集的雪,谢若巧觉得,这个天气去喝酒,倒是一件极享受的事情。 </p>
但怕影响姜环第二天上班,她还是问了句,“喝醉了你明天怎么上班呀?” </p>
姜环笑道,“你日子过糊涂了吧,明天周末,不用上班。” </p>
谢若巧,“……” </p>
无所事事又天天见宫远忙的连个周末都没有的她,真的快不记得还有周末这一说法了。 </p>
她揉了揉额头,“你不加班吗?” </p>
“不加。” </p>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POP酒吧。” </p>
“现在不行,我还没下班,等我下班吧。” </p>
“好。” </p>
六点四十,二人结伴去了POP酒吧,要了一个包厢,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p>
“我觉得没你在的谢氏集团,简直糟糕透了。” </p>
几杯酒下肚后,姜环开始忍不住抱怨。 </p>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在谢氏集团上班,每个人身上都有压力,也都会感觉很累,但他们都会找各种方式去排解,当然,因为工资高的原因,每个人也能挺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和煎熬,挺不住的早就离职了。 </p>
工作这么多年,姜环抱怨的次数屈指可数。 </p>
向谢若巧抱怨的次数,几乎没有。 </p>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p>
谢若巧看着她,想着她现在跟着谢丹彤做事,也确实挺可怜,就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像哄一个孩子似的哄着她。 </p>
“你坚持坚持,等这个项目做完你就摆脱了,你要是真受不了,你就找韩泽涛或是找杜晓南,他们的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