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厉庚看着她,没喊,等她出去后,他闭上眼睛,短暂的休息。</p>
华晨兮买了晚饭回来,先喂杜厉庚吃,再自己吃,吃完晚饭,华晨兮给医院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后,杜厉庚的手上插了针管。</p>
医生交待了很多嘱咐离开后,杜厉庚看着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澡的华晨兮,低声说:“以后晚上不要给我扎针,影响睡觉。”</p>
华晨兮说:“你伤的重,白天扎了针,晚上也要扎针的,这是医生说的,不然,你就回医院去住。”</p>
杜厉庚抿住嘴,回医院去住这几个字,像是魔咒,每次卡的他说不出话来。</p>
他闷闷不乐地扭过头,听着华晨兮拉开了浴室门,进去洗澡,隔着一道门,那声音淋沥而诱人,却也份外令人安心。</p>
等华晨兮洗完澡出来,杜厉庚已经睡着了。</p>
华晨兮抬头看了一眼杜厉庚挂的药水瓶,还有一大半,她去拿了一些收集的化妆品的相关书籍和杂志,靠坐在床头,投入地看着。</p>
一瓶药水打完,她伸手给他换第二瓶,连打了三瓶药水,熬到晚上十二点,华晨兮这才睡觉。</p>
睡的晚,又加上前夜坐了一天飞机,第二天又没怎么休息,这一觉就睡的极沉。</p>
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鼻尖流蹿着饭菜香。</p>
她侧头,就看到杜厉庚靠坐在床头,优雅地吃着午餐。</p>
华晨兮眨了眨眼,撑着手臂坐起来。</p>
杜厉庚见她醒了,眉梢冲她扬了扬:“昨晚很能睡。”</p>
华晨兮说:“照顾你到半夜十二点,加上我赶飞机回来,舟车劳顿,没睡到下午醒就不错了。”</p>
杜厉庚想起今天早上睁开眼,在桌子上看到的那些空药瓶以及拔下来的针头,伸手将华晨兮往怀里揽了一下,低低的声音说:“谢谢你,老婆。”</p>
华晨兮唇角轻扬,不难看出来是高兴的,却是道:“谁是你老婆,别乱喊。”</p>
杜厉庚笑,冲着她的唇亲了一下,开口说:“早晚都会是,起来收拾收拾,吃午饭。”</p>
华晨兮掀开被子下床,被子一掀,看到自己睡衣都解开了,原本穿的睡裤也没了,她额头顿抽,扭头瞪向杜厉庚:“没受伤的时候,你倒是君子的很,受了伤,反倒变兽了?”</p>
杜厉庚瞥一眼她的身子,淡定地道:“你早上喊热,我就给你脱了。”</p>
华晨兮问:“你动得了?”</p>
杜厉庚说:“我没残废!”</p>
华晨兮指着身上明显可疑的吻痕:“能吻到这里,可见你动作也挺大,伤口没裂开?”</p>
当然裂开了,但他早就喊了医生过来给他包扎处理过。</p>
但这话他才不会说,他低头吃饭,不理她。</p>
华晨兮冷哼一声,他不回答,她也不再问,想也知道肯定裂开了,她转身去查看他的伤口,见没任何血痕,瞪了他一眼,也不管衣服了,下床去收拾,再换了一套舒服的长裙,陪杜厉庚一起吃午饭。</p>
那之后杜厉庚就一直在天香府养伤,华晨兮日夜照顾他,偶尔,华绍庭会来一下,大多都是在华晨兮不在的时候,单独跟杜厉庚在卧室里,莫怀自杜厉庚受伤后就很少出现,杜厉庚说莫怀在办事,华晨兮也不问办什么事,她以为莫怀办的是杜厉庚因受伤而不能做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办的,是她的父亲,华天雄。</p>
文贞柳找上门的时候,华晨兮正跟唐酒在她的办公室里聊新公司的建立,华晨兮对她要成立的化妆品公司已有了初步的模型和规划,正跟唐酒商量细节,委托唐酒去做。</p>
听说文贞柳来找她,华晨兮眉尖掠过一抹厌恶,直接拒见。</p>
过来传话的经理就知道她不会见,但想到文贞柳的身份,以及她强调的话,那经理还是多劝了华晨兮两句。</p>
见华晨兮不听,经理只好说了文贞柳最后交待他的话,文贞柳说:“如果她执意不见我,你就跟她说,我是为了她父亲而来。”</p>
经理传达了文贞柳的最后这句话后,华晨兮最终还是去见了文贞柳。</p>
恼华天雄是一回事,关心华天雄又是另一回事,事关华天雄的事情,华晨兮也十分上心。</p>
独立的会客室里,华晨兮站在落地窗前,抱臂而立,离文贞柳很远,她不愿意跟文贞柳呆在同一个空间,更加不愿意与她多呆,直接道:“有什么话,你快点说,我父亲怎么了?”</p>
文贞柳见她对她不耐烦的样子,笑了笑,面上似乎丝毫不在意,可心里还是对她这样的态度产生了极大的不满,不过,想到一会儿华晨兮也会不好过,文贞柳又眉梢轻扬。</p>
她伸手理了一下秀发,叹声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天香府,不关心你爸爸,当然不知道你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你爸爸手上的好多地盘都被别人霸占了,知道霸占你爸爸地盘的人是谁吗?”</p>
华晨兮说:“只要爸爸的身体没事,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也不会过问,他有能力,就守住他的地盘,他若没能力,那就只能被别人强占,你也不是跟他一天两天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跑我这里说这些事情,是想干什么?”</p>
文贞柳说:“我是关心你爸爸,自然,也是关心你,霸占你爸爸地盘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杜厉庚。如果不是杜厉庚,我也不会来找你,我知道你不乐意看见我,可我也是没办法,你爸爸在家里气的心脏病都复发了。”</p>
华晨兮冷着脸说:“我爸没心脏病,你别诅咒他!”</p>
文贞柳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你爸着实气的很。”</p>
华晨兮转身看她:“杜厉庚在抢我父亲的地盘?”</p>
文贞柳说:“我是亲耳听你爸这样说的,他不想因为杜厉庚跟你又闹的僵起来,天天一个人在家生闷气,时间久了,身体肯定会出事,我看他那样,也不放心,只好来找你了。”</p>
华晨兮冷笑,心想,你这话说的倒是贤惠,可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只有你自己知道。</p>
华晨兮说:“我知道了。”</p>
文贞柳说:“你好好问问杜厉庚,是不是他做的,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你可真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了,你辛辛苦苦的照顾他,他却在背后捅你爸爸,说是捅你爸爸,不也是捅你?他若真在乎你,就不会这般对你爸爸。”</p>
华晨兮冷着脸说:“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多嘴,还有事没?没事儿就赶紧离开。”</p>
她这么毫不客气的赶人,让文贞柳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但她也知道,这里是华晨兮的地盘,她不能闹,就算这里不是华晨兮的地盘,她也不能闹,免得被人看了笑话,私下里,她想怎么膈应华晨兮都行,但在外面,她还要顾忌着华天雄,顾忌着她现在的身份,毕竟,就算华晨兮不承认,她现在也是她的后妈。</p>
文贞柳说:“好好向杜厉庚问一问,可别生气,不然闹的不可开交,那可就要扯破脸了,那时候,你和他的感情,怕就没保障了。”</p>
听着像是关心,实则是幸灾乐祸。</p>
华晨兮的眼神立刻阴沉下来,文贞柳见好就收,立刻走出会客室。</p>
等她离开,华晨兮喊人把这个房间里但凡被文贞柳碰过的东西都换了,她打开落地窗,透了透气,这才回去。</p>
她没直接去找杜厉庚,而是又回到办公室,跟唐酒说剩下的事情,等唐酒离开,华晨兮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若有所思,稍顷,她拿起手机,给华绍庭打了一个电话,问了这件事情。</p>
华绍庭说:“哥哥知道这事,杜厉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下父亲的好几个地盘,也是哥哥的功劳。”</p>
华晨兮问:“为什么?”</p>
华绍庭说:“爸爸老了,他不适合再管理这些事情了。”</p>
华晨兮说:“就算他老了,不适合了,可还有哥哥在,哥哥接手就好了,为什么杜厉庚要插手?哥哥又为什么要把爸爸的地盘送到杜厉庚手上?”</p>
华绍庭说:“为了你。”</p>
华晨兮说:“打小你就心疼我,说我是个姑娘家,不适合沾染血腥,你和爸爸把我保护的很好,可保护的再好,我也还是姓华,是这里的人,我曾一度以为,我的命运无法改变了,可杜厉庚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他不属于这里,就算他因为我而来到了这里,他还是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他会回到他的世界里去,而我,也会跟着去,可你强行把他拉扯进来,不是为他好,也不是为我好,而是把我们都捆绑在这里,无法安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