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拿着盒子,快速往兜里一揣,回了屋,等关上门,他坐到沙发里,打开盒子,看到了几粒药丸。</p>
看着那白色的药丸,老胡心知肚明这是什么,但又不清楚这次的药是什么作用,之前的药,他都知道作用,可这一次的药,文贞柳没说能起什么作用,这盒子里也没任何说明书。</p>
老胡盯着那盒子里的几粒药丸看了良久,深叹一口气,又闭着眼睛把盒子盖上。</p>
盒子刚盖上,手机里就进了一条短信,是文贞柳发来的:“这段时间,华晨兮一直不回家,今天华绍庭也不回来,你晚上给华天雄的茶杯里放一粒药丸,然后把茶杯处理了。”</p>
老胡看着这条短信,打出一句话:“这是什么药?”</p>
文贞柳那头回道:“让华天雄可以好好休息的药。”</p>
老胡问:“安眠药?”</p>
文贞柳在对面笑了一下,安眠药?她慢腾腾的打字:“你不用管是什么药,给了你,你用就是。”</p>
老胡说:“我得知道是什么药。”</p>
文贞柳说:“你不必知道。”</p>
这五个字,虽然不是通过面对面的方式表达出来的,可老胡依然看到了字里行间的强势,以及威胁。</p>
老胡低着头,捏着手机的指头微微发紧。</p>
文贞柳又来一句:“你不用担心用了药会被人察觉出来,华天雄已经做过全身检查,不会再做第二回。”</p>
这句话安抚了老胡,虽然老胡很不想做,但忠义与亲情比起来,他选择了亲情。</p>
他将药丸收起来,转身又出了门。</p>
文贞柳去文楚的房间找她,过年的这段时间,文楚的情绪一直不好,她被杜厉庚排挤在外,不单是排挤在心门之外,如今连医院的那道病房门,也不允许文楚踏入一步,这对文楚来说,无异于要她的命!</p>
文贞柳原本是极想撮合女儿心想事成,和杜厉庚成一对人,即便杜厉庚不喜欢文楚,可若让他欠下恩情,以他的为人,也一定会对女儿不离不弃。</p>
可如今,瞧着文楚的样子,文贞柳恨极了杜厉庚,恨的她也想让杜厉庚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p>
文贞柳站在门口,往卧室看了一眼文楚,又转身走了。</p>
因为过完年华天雄就又要带着文贞柳和文楚去国外,文贞柳好说歹说,把离开的时间拖延到了十五元宵节后。</p>
杜厉庚从年前就在养伤,一直养到年后,半个多月的时间,伤养的七七八八,就从医院回了天香府。</p>
元宵节的前一天,华天雄给华晨兮打电话,让她回华家过夜,华晨兮答应了,当天就带着杜厉庚一起,去了华家。</p>
华绍庭也回去了,一家人又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除却文楚不开心外,其他人似乎都挺开心。</p>
晚饭结束,杜厉庚在华家呆了些时间,多数都是陪华晨兮,少数时间是跟华绍庭聊些工作上的事情。</p>
快十二点的时间,杜厉庚提出离开。</p>
华天雄和文贞柳已经上了楼,杜厉庚和华绍庭以及华晨兮在楼下的客厅,文楚一开始也在客厅里呆着,这里是华家,又是元宵前夜,纵然杜厉庚排挤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下逐客令,一开始她也愿意呆着,可后来就不愿意了,主要是看到杜厉庚和华晨兮如胶似膝的样子,她受不了。</p>
呆了还没半个小时,她就先上了楼。</p>
但时不时的,她会下楼倒杯水,或者做些别的,总之,会隔三岔五的下楼。</p>
她是什么心思,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华晨兮知道。</p>
华晨兮一听杜厉庚说要走,抬头一望,又看到文楚拿着水杯站在二楼楼梯口处,华晨兮敢肯定,她前脚放杜厉庚离开,后脚文楚又能追上去,如同之前。</p>
当然,现在华晨兮对杜厉庚已经极放心了,她不放心的是文楚。</p>
眼眸微转,华晨兮出声说:“很晚了,就别回了,晚上住这。”</p>
华晨兮看到了文楚,杜厉庚也看见了,杜厉庚微蹙眉头,内心想的是,住这里?他不是不愿意,他是怕晚上文楚敲他房门,刚刚吃饭的时候,华天雄言里言外似乎又对他有些不满,文楚若是敲他房门,被华天雄看见了,不知道华天雄又要如何误会他。</p>
杜厉庚不想节外生枝,更加不想给文楚机会,也不想给华天雄误会他的机会,便低声说:“我回天香府。”</p>
说着就站起身。</p>
华晨兮拉住他,脸稍抬,笑问:“你怕什么?”</p>
杜厉庚抿唇,余光扫向楼上的文楚,不言而喻。</p>
华晨兮又望了一眼文楚,明白杜厉庚的顾忌,文楚能追杜厉庚的车,自然也敢敲杜厉庚的房门,她留下杜厉庚,可不是为了方便文楚的,而是为了让文楚彻底认清楚,杜厉庚是谁的男人。</p>
华晨兮把杜厉庚拉下来,重新坐在身边,很是正经的口吻说:“放心,晚上你跟我住,没人敢来打扰。”</p>
她这话一出,在客厅的三个人同时看了过来。</p>
杜厉庚望着她,眸底既惊且疑,但看华晨兮认真的神色,杜厉庚又似乎想到了华晨兮初时拦他时的大胆,再次见他时的一语惊人。</p>
杜厉庚微怔了片刻,身为男人,身为有教养有底线的男人,杜厉庚当然不会在还没结婚就进华晨兮的卧室,在外面可以,但在华家,不可以。</p>
但杜厉庚也明白华晨兮的用意和心思,纵然有些抵触,但还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点完头,又跟一句:“会不会不太好?”</p>
华晨兮反问:“哪里不好?”</p>
杜厉庚说:“我们还没结婚。”</p>
华晨兮说:“早晚都要结的,在外面我们都是住一间房,睡一张床,没道理在这里就分开了。”</p>
杜厉庚噎了噎,反正也习惯了她的大胆直言,索性不再开口,也不再提离开,就坐在那里,陪着华晨兮。</p>
华绍庭瞅着这二人依偎着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站起身就上楼。</p>
华晨兮喊住他:“哥,不陪我们了?”</p>
华绍庭径自往楼梯上走,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不想当电灯泡,也不想吃狗粮,你们自己玩吧。”</p>
华绍庭错开文楚,进了自己的卧室。</p>
文楚原本是要下楼的,可听了客厅里华晨兮和杜厉庚的对话,贝齿紧咬,气的转身也回了屋。</p>
关上门,她将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扔,眼泪流了下来。</p>
原本听华晨兮说,让杜厉庚晚上留下来,她还窃喜,可如今,她只剩满满的嫉妒以及憎恨。</p>
她不想一个人呆着,她不想让这种糟糕的情绪淹没了她,她想去找文贞柳,可今晚文贞柳在陪华天雄。</p>
文楚深吸一口气,暴躁的想摔东西。</p>
她控制着,可还是将书架里的书一本一本地给摔了。</p>
华晨兮带着杜厉庚上楼,经过文楚卧室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的动静,勾唇冷冷地笑了。</p>
杜厉庚看着她唇边的笑,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高兴了?”</p>
华晨兮转头看他:“我是挺高兴,不过,不是高兴文楚气着了,而是高兴你挺配合。”</p>
杜厉庚挑眉,眼睛扫视了一圈二楼的几个房间门,低声说:“你爸要是知道我晚上留宿了,还在你的卧室里留宿,他会不会打断我的腿?”</p>
华晨兮愕了一下,笑道:“那你怕吗?”</p>
杜厉庚问:“怕什么?”</p>
华晨兮说:“打断你的腿。”</p>
杜厉庚耸了耸肩,扣住华晨兮的手,不甚在意的口吻说:“没事,你爸要是把我的腿打断了,那我这辈子就赖定你,谁造的孽,谁来负责。”</p>
华晨兮翻白眼,说的真是她造的孽似的。</p>
不过,她既留他下来过夜,自然会保他周全,也会负责。</p>
华晨兮说:“就因为我要负责,才留你过夜的,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气某个人?她还没那么大的脸。”</p>
气文楚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吃晚饭的时候,华晨兮也看出了华天雄对杜厉庚的不满。</p>
华晨兮留杜厉庚过夜,就是要让华天雄明白,杜厉庚是她男人,她这辈子,非杜厉庚不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