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是皱纹的手上轻轻一划,锋利的刀刃割开皮肉,鲜血缓缓流出。
宫老夫人微颤着流血的手,伸到木盒之上,血液滴落到那怪异的锁上,缓缓遍布在整个锁上。
随着血液的不断遍布,那无孔的锁在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中从盒上脱落。
绯红的红光直接夺盒而出,没入萧九瞳的眉间。
萧九瞳还来不及反应,便昏了过去,一旁目睹了这一幕的众人,脸上皆是惊慌的神情。
宫老夫人看着浑身冒着红光的萧九瞳,无措的看着一旁的宫朗道:
“阿朗,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这一幕也很懵的宫朗,却没有像宫老夫人那般惊慌,反而仔细观察萧九瞳的样子。
被红光环绕的萧九瞳,就像睡着了一般安静,并没有露出任何痛苦。
窗外的雨丝飞舞在空中,不知又是在为那个为情所困之人哀泣。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大抵最苦的便数这求不得放不下。
那漫漫无期的等待,那日日夜夜寝不安眠,那满腔相思无处安放的苦楚,才是这世界最痛苦的事。
风声呼过,盈绕在杯口的白雾终将散尽。
交代了两句让司寇凌安不要乱跑,便带着女子进偏室。
站在一尊小巧精致的香炉前,拿着香料,叶漓扭头再度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未了之愿吗?”
女子眉眼间皱起一抹深思,望着叶漓嘴角扯出一缕苦笑。
“那便劳烦姑娘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骨烧了,骨灰就撒在便撒在与北疆的边境之地吧,我想看看北疆是不是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美。”
“好。”将引梦香点上,缕缕青烟萦绕在房间里。
女子躺在榻上,叶漓拿着一柄小刀,在她的手腕处轻轻一划,留下了一道血丝,细微的疼痛袭来,女子却微笑着阖上了眼。
执着玉箫置于唇间,细碎的萧声缓缓响起,曲调时而欢愉,时而悲凉。
这一曲交织了太多情绪,仿佛将世间的悲欢离合尽含其中。
一滴清泪滑下女子的眼角,鲜艳的血从女子手腕的伤口处不断流出,腥甜的血腥味与清甜的香味混合,有了一丝苦涩。
但女子的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却越发温柔了,眉宇间的忧愁也渐渐散去,许是她的所念所想在梦中终于都实现了。
但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却预示着女子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叶漓缓缓阖上了眼,萧声引领着入梦。
“呦,李公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临香阁呀,来楼上请。”
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甩着手里的丝帕,将一名青衫的公子哥往楼上招呼。
绘着大红色口脂的唇,笑的合不拢,眼角的鱼尾纹堆了一层又一层。
楼里尽是丝管乐竹的靡靡之音,艳丽的舞姬在台上偏偏而舞,水袖轻扬,引得过往的男人们,不断往台上挥洒钱财。
香烟萦绕,端着酒水的姑娘又被那个过路的公子拉入怀里惹来一声娇吟。
叶漓睁开眼,听着耳畔的莺声燕语有点迷茫,自己这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就被人一扯,险些摔倒。
“你怎么在这里呀,大家伙等着你呐。”
稳住身形才看清了拉扯之人,是个梳着丫鬟头的十二三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