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这厢发生的事儿,苏云落一众人自是不省得。一行人,拖拖曳曳的往位于温柔坊的通顺钱庄而去。
汴京城里,分大内,内城与外城。大内自然是官家住的,内城是王公贵族、大官们住的,而外城则是普通老百姓住的。
这温柔坊与安乐坊一样,都是坐落在外城,不过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
汴京城里没有宵禁,许多店铺仍旧开着,天色尚早,街上行人如织。好些陈设看着普通一些的食肆,虽然开在小巷里,却是吸引了不少顾客。果然,便是天子脚下,价格低廉照旧是王道。
坊间的小道狭窄,秋风瑟瑟,将各种气味混杂起来四处吹着,让人上头。
咏春捂着鼻子,与咏梅道:“这京城里味儿也太难闻了。”
顾闻白坐在外头车辕上:“……”
苏云落轻轻瞟了咏春一眼:“只不过一道巷儿的味道不好闻,整个京城的味儿便都不好闻啦?”
咏春便笑。
苏云落接着道:“汴京城水路陆路俱便利,好些你想象不到的吃的用的新鲜玩意,汴京城里都有。只怕你待多几日,便要乐不思蜀。”
咏春又笑,胆子却大了起来:“太太,咱们都到了京城里了,新鲜玩意多,自是要用银钱买的,咱们的月钱,您看是不是得多发一些才恰当。”
“咏春!”咏梅唬了一跳,赶紧斥了咏春一句,又赶紧去看苏云落的脸色。太太虽然素来和蔼,但咏春这也太放肆了。
苏云落却若有所思:“咏春说得有道理,到了汴京城,钱是要用得多一些的。不说旁的,方方面面却都是要打点的。”
咏春顿时欢喜起来:“太太英明。”
顾闻白在外头听着,也若有所思起来。的确,汴京城不比灵石镇,灵石镇生活平静单调,没有什么人情往来,一枚铜板可以揣怀里一年都花不出去。可汴京城便是不出门,却是处处都要用钱。他虽是不打算回顾家的,但可不得让落儿在汴京城里玩个痛痛快快,既要玩得痛快,便要痛快地花钱。
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待会到了通顺钱庄,便将里头的钱财全都提出来,让落儿在汴京期间,只要痛快地花钱,日日逛街便好。这汴京城里的新鲜玩意,的确可真不少呢。
夫妻俩各揣着心思,直往通顺钱庄而去。
秋风萧瑟,卷着风儿,将通顺钱庄大门前的气死风灯吹得摇摇晃晃的。
旁的店铺门扇都漆的原色,只有通顺钱庄漆的黑色。大门两侧,还有两只威严的石狮子。便是气死风灯,也要比旁人做的大一倍,数量多一倍。
还有那牌匾上的字,龙飞凤舞的漆着金漆,看起来似是有些眼熟。
顾闻白是通顺钱庄的客人,此前还真没注意到牌匾上的字。此时看起来,只是有些眼熟而已。他离开汴京时,通顺钱庄便挂着这个牌匾了,那时候还不觉得熟悉。
似是……哪个故人的字?
通顺钱庄倒是大门紧闭,门前也没有人。除了气死风灯亮着,里头黑漆漆一片。小战竟是住在里头?
顾闻白将马拴好,将苏云落搀扶下来时,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