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与崇华殿同时收到慈元殿进刺客了的消息。
彼时弘帝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如何对付喻雄昌。方才密探来报,已经探得喻家军的秘密驻地。原来竟是驻扎在距离京都不过二十余里的盛山里。盛山是历代帝陵所在,向来有守陵的军队驻扎,喻雄昌身为清真道人,之前很是陪着先帝去过几次帝陵的,没想到竟然被他钻了个空子,将自己的军队养在了那里。虽然人数不过三万,但若是冲击起汴京城来,对汴京城还是能造成一定的伤害的。
当然了,这个伤害指的是他屁股底下的龙椅。
他有骠骑巡逻营以及禁军在手,胜算是有的,但并不想这场战争爆发。本来就国库空虚,倘若再打仗,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穷的帝王。
太可恨了,有哪个帝王初登基,便被一个道人死死的拿捏住命门的?
更别提,此时还有一个劳什子执印人在虎视眈眈。
弘帝当然是想弄死执印人的。天底下只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那被夸赞得天花乱坠的执印人,不应该存在。便是存在,那也是应该臣服于他的。比如那财富可通天的通顺钱庄,便应该是他的。这也没有什么不对,通顺钱庄本就是依附着国的存在而存在,若是没有国,怎地会有通顺钱庄?
他原想派明灵去顾家吊唁,让皇后对顾闻白起了猜忌,在顾家作乱一番,自己再出头,将事情摆平。这样顾闻白便会认识到他这个君王的好处。什么执印人执印者的,遇上大事还不是得靠至高无上的权力解决?
而皇后……他原想是给皇后一些教训的。自从二人心中藏了共同、见不得人的秘密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二人便从恩爱夫妻,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此时他敛着眼皮,望着伏在地上的内侍。明明很冷的天气,那内侍还是急得一脑门的汗。
他不得不站起来,故作惊讶地问:“刺客,可擒住了?”
内侍将额头紧紧地抵在冷冰冰的,擦得光鉴可人的地板上,颤着声音:“禀圣上,那两个刺客,武艺极高,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娘娘特地差奴来,让圣上小心贼人。”
弘帝的嘴角扯了扯,皇后若是真的担心他,应该是亲自过来,让她那堂兄明星带着禁卫军过来保护他。而不是差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内侍过来。
内侍仍旧伏在地上,声音颤颤:“禀圣上,娘娘如今有了身孕,不能亲自护驾,娘娘心中愧疚,还请圣上恕罪。”
什么?皇后又有孕了?弘帝愣住了,这可是他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这可算是天大的喜事一件。
他大步地走下来:“皇后有孕,自是喜事,快快起驾,朕要去看朕的好皇后。皇后可受惊了?快,快,宣张太医!”
内侍竟是没反应过来。张太医一直在皇后的慈元殿候着呢。至于皇后,看起来也不像是受惊的样子,他过来时,皇后还半躺在美人榻上,吃着新进贡的葡萄呢。
弘帝嘴上说是看望皇后,心中却是有一半牵挂着孙南枝的。
侍卫早就有报,孙南枝与她那师弟,早就不见了。
如今慈元殿中进了刺客,说不定便是他们二人。弘帝心中无可奈何,这孙美人,怎地就这么不省心呢!尽管以后皇宫也是她的家,但如今还不能随便溜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