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种事一般都是百姓自己商议裁定的,而且打死的是个男人,李家可以和江家协定赔钱,不需要,以命偿命。”
“这是谁规定的?”玉沉皱着眉头问。
许惜初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种事,毕竟这种事本来就是大家约定俗成的。男人地位低下,家里的人甚至可以把男人给卖掉,像这种打死人的,也可以花钱来解决。
而这个案子之所以会拖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李家想用死了的老公公换两百两银子,而江家不愿意给钱,也推出了一个老人说以命偿命。
李家当然就不乐意了。
玉沉还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这份拿出来,明天就把两家的当事人全部叫过来,这个案子本官亲自审理。”
“是。”
这是她拿出来的第一件案子。
后面类似于这种的越来越多,其中包括卖儿子不成,将人打死的,妻主因为夫郎不孕,打死夫郎的,不赡养老母亲老父亲的,夫郎勾引有夫之妇,要浸猪笼的……
各种各样的奇葩案子太多,也至于玉沉似乎都忽略了些什么东西。
她挑出了一些特例,打算第二天把当事人都叫过来,来个杀鸡敬猴。
“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当街打死人,这个怎么没判?”
许惜初:“……下官不知。”
能是为什么?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打死个普通人,这里当然不能随便判案,再说……
“大人,这件事的开端好像是那个女人先当街调戏,对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出言不逊,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才让人打死那个人的。”
玉沉沉默了两秒钟,“活该!”
许惜初再度懵了。
“明天也去把当事人都叫过来,本官亲自审。”
如果真的像她说的,是那个女人先出言不逊,甚至上手调戏人,那不是活该是什么?
就像男尊世界重女德一样,女尊世界也重男德,就像刚才那个案子,因为被打死的人是个老公公,所以甚至可以花钱来解决。
那如果那个女的调戏的不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是一个普通人,可能死的就是那个男子了。
不但会死,只怕死了都会背上污名。
玉沉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许惜初愣了一会儿,应声,“是。”
明辞在玉沉旁边很乖巧的坐着,一直都没有说话。
玉沉认认真真地处理说那些案子,除了被她挑出来的那些特例,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翻各种各样的卷宗。
原本这种声音是比较嘈杂的,但是听的时间久了,也渐渐的习惯了,明辞就在这样的翻书声里面,慢慢的打起了瞌睡。
玉沉和他并排坐着,并没有注意到,反而是对面的许惜初,看到对面那个头一点一点的乖巧男子,慢慢的生出来一种很复杂的心思。
明王家的公子,一直都是皇城里面颇负盛名的存在。
一出生就是众星拱月,受尽宠爱,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半点娇纵都没有被养出来,相反,这会儿靠在那个人的肩头,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他白皙无暇的脸上透着丝丝红晕,一头秀丽的黑发被玉冠束起,脸上没有一处不精致的,身上穿着贵重的云锦做的衣服,别人都是衣裳衬人,他却是人衬衣裳,并没有什么优点的长衫,穿在他身上也好看起来的。
许惜初看着看着,突然生出一种嫉妒的心思来。这么乖巧好看的一个人儿,却已经是她人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