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气味却还是有些许残留在卫生间里,以至于连那一地积血散发出的血腥气都显得相形见绌了。
“林先生,情况怎么样?”
毛利兰暂且没去管那气味,而是将探询的目光投向林新一。
“人...应该已经死了。”
林新一站在那个有血液淌出的马桶隔间前,这样脸色难看地说道。
然后,他试着用戴着手套的手推了推那隔间门,没能推动:
“隔间门没反锁,但尸体依靠着门,把门堵住了。”
“这...”毛利兰微微一愣:
“门被尸体从里面堵住了?”
“那凶手该怎么离开这隔间啊?”
林新一没有忙着去研究这个问题,而是语气平静地指挥道:
“先别管这个,把这马桶隔间里的现场情况观察清楚再说。”
说着,他径直走出卫生间,向仍旧沉浸在震惊中的咖啡厅老板要了张椅子作为垫脚。
再看到咖啡厅老板正好有一部“拍立得”相机,他也一并要了过来。
就这样,林新一把椅子架在那马桶隔间前面,站上去,居高临下地用照片记录下了隔间里的情况:
果然,和他刚刚说的一样:
一具浑身浴血的女尸紧紧依靠着门躺着,把隔间的门从里面堵上了。
而在她的尸体上,还扔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
这把刀,多半就是凶器了。
更奇怪的是,厕所隔间的门板顶部,竟然还有几滴新鲜的血迹。
“隔间门板顶上怎么会有血?”
“血再怎么溅,也不可能溅到门框上啊!”
林新一皱着眉头,心里涌出一股疑惑。
而等他压下这疑惑,再仔细观察那隔间里,死者被凌乱长发遮掩的脸:
他才震惊地发现,马桶隔间里躺着这个死者,竟然就是他先前在卫生间里,碰到的那个年轻长发女人。
“可恶...”林新一心里涌起一股愤怒:
就在他离开卫生间,和小哀、妃英里等人聊天的那十几分钟时间里,一个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防不胜防,根本防不胜防。
跟柯南混在一起的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谁会是那下一颗被深渊巨口吞噬的“糖果”。
他不知道柯南大侦探是怎么适应这种接连不断的突然变故的。
总之,亲眼见到一个生命在身边凄惨逝去,林新一的心情非常糟糕。
“毛利小姐,把门推开吧...”
林新一用照片记录好隔间内部的原始情况,便从椅子上跳下来,脸色凝重地对毛利兰说道:
“我要看看尸体的情况。”
“嗯。”毛利兰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隔间门向里推开。
门被推开,挡着门的尸体就这样倒在血泊之中。
林新一尽量没有再破坏现场的情况,而是小心地避开地板上的大片积血,凑近了去看那具尸体。
而毛利兰则是很麻利地,帮着收好了那把血迹斑斑的短刀。
“一刀正中心脏,这显然是引起这大量出血的致死原因。”
“不过,死者的脖子上...还有勒痕?”
林新一稍一观察,马上就发现了很奇怪的状况:
一刀捅刺心脏,就足以杀人了。
而死者的颈项部中段皮肤却能见到水平状闭锁绕颈二周条状索沟、
后颈大约是第三、第四颈椎部位,有交叉重叠的结扣印痕。
“二周条状索沟,交叉重叠的印痕又在后颈。”
“这显然是有人从身后发动袭击,用绳子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用力勒挤造成的痕迹。”
林新一这么说着,表情却反而变得稍稍轻松了一些。
毛利兰有些不解地看了过来:
“林先生,这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当然有。”林新一点了点头:
“用绳子勒人,算是一种最容易留下痕迹的攻击手段了。”
“首先,这要求凶手和受害者身体紧挨在一起。”
“其次,要把人勒死、勒昏,耗费的时间可不短。”
“受害者是个大活人,在那窒息的痛苦之下不可能不挣扎、不反抗。”
“而在反抗的过程中,因为两人身体紧贴,受害者就很容易从凶手身上抓下毛发、皮屑等重要的生物检材。”
“这时候,仔细观察受害者的手指甲缝,说不定就会有所收获。”
说着,林新一小心地抬起死者的手掌,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而这一看...他的脸色就瞬间发生了变化。
“怎、怎么了?”毛利兰有些紧张地问道。
林新一没有回答,而是先闻了闻死者手上的味道。
当然不是把死者的手拿到鼻子边上大口地嗅,那是极不专业的做法。
法医闻气味的手法其实就跟初中化学老师教的一样,用手轻轻扇动,让极少量的气体飘进鼻腔:
“漂白剂...”
林新一的表情非常凝重:
“这混蛋用漂白剂,把死者的手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