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是想着给自己脱罪?”
被林新一这么一提醒,贝尔摩德才悄然回想起来:
先前在树林外开枪对峙的时候,从树林里冒出头来、让他们看见脸的,一直就只有那一胖一瘦两个小弟。
而这两个小弟现在全都死了。
至于那位理应身先士卒带着小弟冲锋陷阵的带头大哥,在当时却自始至终都藏在树后面,没有急着露脸。
等后来贝尔摩德开枪,两个小弟接连吃瘪,他就更是没敢现身。
“这家伙原来从一开始,就在想着怎么给自己留‘退路’了么?”
贝尔摩德稍稍有些意外:
“为了让自己能有机会脱身,竟然毫不犹豫地干掉了自己的两个小弟....”
“这种狠辣残忍的家伙,倒是挺适合在组织里混的。”
“看来,我倒是有些小看他了。”
“是啊...”林新一语气愈发凝重:“这个家伙非常谨慎。”
“先前在树林外对峙的时候,他没有现身,更没有开枪。”
“后来在处决那个短发胖子的时候,这位所谓的‘大哥’,似乎也没有亲自动手。”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短发胖子被枪杀的画面,但从当时能依稀听清的对话里,依旧可以判断出:
那位大哥只是下了杀人灭口的命令,真正开枪杀人的,是那个西瓜头瘦子。
大哥自始至终都没开过枪,手上没沾血。
身上自然也就不会有射击残留物,能让人检测出硝烟反应。
而那短发胖子和西瓜头瘦子都已经死了,他又没在大家面前露过脸。
这意味着,可以检举这位大哥的人证也都没了。
至于物证...
“这件西装外套上有血迹。”
“应该是他在杀害这个西瓜头瘦子的时候,从那瘦子身上沾染到的。”
“这件血衣本来可以成为强有力的物证,但是却已经被那个‘大哥’放火烧了。”
林新一看着那件自己从火堆里抢救出来的残破外套,目光愈发严肃:
“这恐怕还只是个开始。”
“他用那些小伎俩拖慢了我们的步伐,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肯定会继续行动,想办法把其他可能指向他的物证也都销毁干净。”
贝尔摩德读出了他话里的凝重。
抱着为林新一分忧的意思,她试着问了一句:
“这件衣服不能当证据么?我看它也没完全烧干净,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完好的。”
“大概是不行了...”
林新一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件外套上沾染着大片血迹,只要通过DNA鉴定血液是属于那个死去的西瓜头瘦子,就可以证明它是凶手杀人时穿的衣服。
如果再能从这件衣服上提取到凶手残留在上面的皮屑,那这件血衣就能成为指向凶手身份的铁证。
可问题是...这是件外套。
“从人穿过的衣服上,的确很容易提取到能够作为证据的皮肤脱落细胞。”
“但这只限于衬衫、T恤、内衣内裤,这种直接和皮肤接触的贴身衣物。”
“而凶手穿着这件西装外套,里面肯定还会再穿件衬衫打底。”
“外套跟皮肤直接接触的地方十分有限。”
“想要从上面提取到可供鉴定的皮肤脱落细胞,那就得从袖口、领口,这两处能直接和皮肤接触摩擦的地方找起。”
“至于这外套的其他部位...能搜集到皮屑的概率很低。”
说着,林新一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件外套:
虽然的确还有大半的布料从火中幸存,但最关键的袖口和领口,却都已经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这件血衣的鉴定价值显然已经不大了。
想拿它做决定性的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
“真是麻烦...”
贝尔摩德微微蹙起眉头,抱怨着嘟囔了两句:
“实在找不到证据的话,干脆把他也一枪打死算了。”
“死无对证这招,可不是只有他会用啊。”
林新一:“......”
他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开玩笑的。”
贝尔摩德无奈地笑了一笑:
自从林新一“失忆”之后,他就跟获得了新生一样,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一个好人。
当好人实在是够麻烦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林新一变了,她才会从他身上,感受到跟“天使小姐”一样的温暖吧。
“我会帮你的,按你的方式。”
贝尔摩德轻轻一叹,然后就牵起凯撒的狗绳,带着它去寻找那位大哥逃跑时留下的足迹。
她承担起了寻找可追踪嗅源的工作。
只要找到那家伙的足迹,让凯撒嗅到他残留的气味,他们很快就能继续展开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