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磨砂质地的玻璃,斜斜的照在房间的中央。那里盛开着一片不知名的野花。它小小的单色花瓣在起伏的尘埃中仿佛镀上了一层铂金, 于布满了藤蔓的房间中向着太阳散发着浅而亮的光。圣洁的不可思议。
而一双无机质的碧色眼睛正望着它。
那是一双十分好看的眼睛。颜色如碧绿的宝石般剔透又漂亮, 却又像蒙上了一层灰般黯淡而无光。
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碧色眼睛的主人是一个拥有石膏成精般美貌的男人。俊朗非凡, 恰到好处。晨光落于他的发间,成为了他发的颜色。薄曦映入眼帘,却没有成为他眼中的光彩。
那双碧色的眼睛始终没有灵魂的光彩。
就连这大陆最高的艺术家站在他的面前,都会摇头感慨。美则美矣, 却没有灵魂。
但事实上石膏精不仅有灵魂。这灵魂还很有个性。
只不过那个了解他灵魂的少女还没有过来。
金发的神父默不作声的偏低了视线。看向了那些野花的翠绿叶子。然后闲的蛋疼的开始数了起来。
没办法。谁让存档点的设定是自己永远会先三分钟传送过来。
说到底“引导公主的神父”就是个服务型的NPC角色。四舍五入等于没有人权。
虽然自己也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隐约觉得自己数串了的神父毫不在意,依旧云淡风轻的发着呆。而在精准的第三分钟的末尾, 房间的门打开了。
碧色的眼眸悠悠闲闲的望了过去。正对上了一双深邃而漆黑的死鱼眼。
“……伽德莉切。”
从金发的神父口中吐出了这个世界绝不会有的梗, “你这幅迷失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啊。多么熟悉的卡卡西梗。多么犀利的吐槽。
完全切中了我的内心呢。
“亚当。”
我用低沉的声音唤着无良神父的名字。只见万年面瘫着一张脸的他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说。
但我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的。缓慢的。从口袋中掏了出了两张票。
白底蓝字设计漂亮的票。还泛着淡淡的花香。
我瞪着死鱼眼, 对脸色逐渐复杂的神父笑着说道。
“又到了白玫瑰盛开的季节。”
“一起去看吧。”
……
半年的信件在我拼尽老命的爆肝下,终究是在白玫瑰还没落尽前写完了。
虽然现在在魔导科技的帮助下,即使是冬天也可以养活玫瑰。但果然自然的才是最好的。无论是盛开还是凋落, 都仿佛沐浴着这个世界的祝福。
花从四季。有始有终。虽然短暂却无比的美好。
而今天。天气晴朗。微风徐徐。气温恰巧的落在人和花都最满意的那个点上。再配上早七这虽有人, 却不多的时间。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欠东风
是的。只欠东风。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最后居然真的只等来了一阵风。
无论是图书馆、餐厅、花园, 还是阿诺德的房间我都找了个遍。然而无论在圣恩露斯城堡的哪一个角落我都觅不到那水蓝色的身影。最终还是守门的骑士告诉我。在我们从拜德回来的第二天凌晨, 他就离开了。
“阿诺德骑士说如果您来找他的话。就把这个交给您。”
……我一脸懵逼的接过了骑士递来的信。虽然大脑还没转过来,但还是本能的把它拆开——
“咳。”
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咳嗽声打断了我的动作。我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板着一张脸严肃的说道, “很抱歉。这封信其实是阿诺德骑士拜托我交给您。”
“然后再让您交给大皇女殿下的。”
“……”
我静静的看了那守门的骑士一会儿。
然后毫不犹豫的把信封拆了个粉碎。
“别吵。”
我低声道,一巴掌把惊喊着的骑士拍到一边。不顾他看着我的惊恐眼神。一目十行的读着信上的字。
总结来说——也不需要总结了, 总共就两行字。为了磨炼自己顺便打打零工, 他跟着北伐的骑士团一起去清理魔物了。
——短期之内是不会回来了。
一瞬间我的表情很呆滞。
用亚当那恰当的比喻就是迷失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茫然而不知所措。
虽然阿诺德变强的理由是为了保护我。但光从结果而言——我被咕了。
……我居然被咕了!!!!
滔天的怒火从心中而起奔腾于血脉之中。而正当我准备怒发冲冠一把把票撕了时, 仅存的理智于此刻叫嚣了。
手下留票啊伽德莉切。虽然作为一个乙·女文的女·主你居然被自己的攻略对·象给咕·了,但是票是无辜的。想想你为了它付出了那么多。大不了换个人一起去看呗。
……好像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