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迦南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你有本事算啊,我怕你不成?”
江遇风揉了揉额角,道:“阿南,你先出去吧。”
“我不!”陈迦南犟道。
江遇风深呼吸一口气,不再搭理他,转而问秦云飞:“你要怎么报仇?找周仁俊?他是警察,当初进来抓毒王的人,是行使职责,你非得钻牛角尖当成私仇?说到底,真害死豹爷的人,是毒王那几个手下,但他们不是都被警察杀死了吗?再退一步说,豹爷其实是死在五爷手中,若不是五爷让毒王的人进城寨,给豹爷画大饼,也不会是那个结果。但你应该也看过新闻,五爷周潮正前年就死了。”
“周仁俊我不会放过,至于五爷……”他抬头看向江遇风,冷笑一声,“你们真以为周潮正死了,五爷就不存在了吗?”
“什么意思?”江遇风和陈迦南惊愕地看向他,异口同声问。
秦云飞扯了下嘴角:“没什意思,你们都忘了豹爷没关系,至少还有我记得,他的仇我一定要报,不回和兴社,就是不想连累社团的兄弟。”
江遇风皱眉道:“阿飞,你怎么就一定要钻这个牛角尖?要是你觉得豹爷真对你好,他在天之灵肯定也只愿意看到你好好活着,而不是给他报仇送死。”
秦云飞起身,拍拍刚刚和陈迦南打架,皱了的衣摆,淡声道:“我秦云飞作恶多端,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死不足惜。谢谢风哥替我担心,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我要去接我老板,以后我做什么风哥就不用管了。”
“阿飞——”
看他昂首挺胸往外走,江遇风抓住他的手臂,试图再好言相劝。然而对方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将他的手拂开,头也不回地出门离去。
江遇风转过身,坐在沙发,重重叹了口气:“这仆街真是油盐不进。”
陈迦南揉了揉还在疼痛的脸,不免又是腹诽一通,想了想到:“风哥,他要真一门心思送死,你也管不了,别想了。”
江遇风点点头,抬眼看他,道:“你脸没事吧?”
“皮外伤,没事。”
江遇风被秦云飞搅得心烦意乱,也没心思聚餐,起身道:“行了,今天这顿饭就算了,回头有空我再约你们。”
陈迦南叹气:“好吧,你回去好好休息,别为这样的人操太多心,不值得。”说着有默默自己嘴角,嘶了口气,“我这脸上的伤,待会儿小乔看到了,估计又得说我。”
江遇风笑:“我看你俩真跟小两口似的,可惜小乔不是女仔,不然你娶了他,这辈子那真是有福了。”
陈迦南打着哈哈干笑两声,心虚道:“你就别笑话我了,对了风哥,你这马上就快三十大寿了吧,还不给阿雪找个嫂嫂?”
江遇风哭笑不得,作势对他扬了扬拳头,又好笑般摇摇头:“干我这行的,还是不要祸害人姑娘了,能看到阿雪能嫁个真心待她的好男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和兴社虽然在往正道走,但社团能做的事,说来说起也离不开黄\赌\毒。他总不能真让社团的兄弟们去鱼丸厂干活。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混这行的,说得好听,只是为了讨口饭吃,说白点,其实还是不想老老实实打工,才进这一行。
即使是他自己,亦是如此。当年虽说朝不保夕,但凭着一身力气,哪怕是去码头扛货,要养活自己也没那么难,无非是想走点捷径罢了。
陈迦南看他满脸怅然,知道他的考量,他跟自己不一样,当初自己在和兴社,不过是个混日子的四九仔,红棍做了几个月就恢复自由身,出来得清清白白,也没有任何牵绊。但江遇风在和兴社十几年,一步一步做到双花红棍,早已和社团甚至港城整个道上,都密不可分。
他要想金盆洗手安然抽身,唯一的可能只有离开这座城市。
送走江遇风,陈迦南对着武馆的大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尊荣。刚刚那场架打得水平十分之低下,他和秦云飞都只使出了三分力,他受了没什么力道的几拳,只有嘴角受了一点伤,此刻微微红肿着,并不影响他英俊的容颜。
靓仔南对镜子里的人满意地扬扬眉头,拿起车钥匙,出门去公司接乔文下班。
乔文最近都在忙着电影奖的筹备,因为柏老的号召,来参赛的作品络绎不绝,他陪着组委会筛选入围名单,每天光是看片,都看得头晕眼花。
不过再眼花,也没忽略来接他的陈迦南嘴角那微微的红肿。
他眉头一皱:“你跟人打架了?”
能让靓仔南挂彩,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陈迦南十分坦诚道:“今天风哥去抓秦云飞,正好在武馆附近堵到他,就将人抓去了武馆和他谈。你也知道,我跟这仆街一向不对付,一言不合就动了手。不过不用担心,我就嘴角破了点皮,他伤得肯定比我重。”
乔文仔细看了看他,确定他除了嘴角确实没有其他伤处,放心地点点头:“他到底怎么回事?跟风哥回去了吗?”
陈迦南摇头:“没有,他回来果然是打算替豹爷报仇。”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乔文还是有些无奈:“他想杀周仁俊?”
“不止呢?还说要找五爷报仇。”
陈迦南面露费解:“虽然赵山海之死和五爷确实脱不了关系,但周潮正不是早已经死了吗?哪里还有什么五爷?”
陈迦南耸耸肩,不甚在意道:“他说周潮正死了,并不代表五爷没了。”
乔文微微一怔,皱眉沉吟片刻,又揉了揉额头:“不管了,先回家,看了一天参赛影片。脑仁都快炸了,我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陈迦南笑嘻嘻道:“嗯,我回去好好跟你揉揉,我的陈氏按摩手法,包你满意。”
“行,。服务好有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