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记者的消息向来灵通,刘培志刚被警方叫去调查,好几家记者就闻风而动,且已经添油加醋脑补了几百集他与乔文陈迦南的恩怨情仇。
乔文与他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是在守候多时的记者眼中,却无疑是二人在警局外发生口角。
隔日一早,乔文刚起床,别墅门铃便被人摁响,去开门的女佣,慌慌张张领进来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乔先生,几位阿sir说有事要找您。”
乔文不明所以站起身,他认得其中一位,正是调查他们案子的督察,他皱眉问道:“李Sir,请问是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李Sir道:“乔先生,东华影业的刘培志先生,昨晚被人枪杀。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你们两人昨日在警局门口有发生过口角,还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乔文震惊地看向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脑袋还绑着纱布的陈迦南,更是从沙发跳起来,将乔文挡在身后:“阿Sir,你说什么胡话呢?是你们警方调查到杀我们的幕后指使可能是刘培志,我们还在等你们的调查结果,怎么变成我们枪杀他了?”他指着自己的头,“我脑袋上的伤还没好呢,你们警察还能不能信得过?”
李Sir面露难色道:“陈先生乔先生,因为刘培志死得很突然,我们不得不例行调查。”
陈迦南还要说什么,被乔文拦住:“行,我跟你们去。”、李sir舒了口气:“谢谢乔先生配合。”
陈迦南如临大敌一般,指着他们道:“各位阿Sir,你们可别屈打成招。”又对乔文说,“小乔你别怕,我马上去叫律师,待会儿就把你接回来。”
李Sir见他这样紧张兮兮,不免好笑:“陈先生严重了,我们就是例行调查。”
乔文由受害人变成嫌疑犯,平生第一次坐上警察,被带去了警察局。
只是当他坐在审讯室,面对警察的提问时,答案几乎都是不知道,不是他故意不配合,实在是他对最近发生的事,毫无准备,一无所知。
脑子里唯一能回想的就是,昨天下午刘培志对他说的话。说他们动了别人奶酪,迟早会被别人拿回去,还说有人要踩死他们,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他对这句话自然不是很苟同,蚂蚁虽然弱小,但要踩死其实没那么简单,因为鞋底往往有缝隙。
当然,他不觉得如今的自己和陈迦南,还跟蚂蚁一样弱小。
他先前原以为接连发生的这两桩事,是刘培志所为,但现在看来,就算真是他所为,在他身后肯定还有着一只更大的手,在操纵这一切。而目的便是除掉他们。
问题是,他们到底动了谁的奶酪?
警察问了不过半个多小时,陈迦南便带着律师来取人。因为没有确切证据,跟昨天的刘培志一样,问完该问的,乔文便被放走了。
陈迦南对于乔文被带走一事很是耿耿于怀,走出门口,不忘晦气地朝大门啐了一口:“他妈的,拿着纳税人的钱,案子破不了,还冤枉好人,我看迟早关闭了事。”
乔文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南哥,我们回去吧。”
陈迦南骂骂咧咧地跟他走了。
回到家中,乔文将女佣打发下去,闭上眼睛靠在沙发。
“小乔,你很累吗?是不是在警察为难你了?”
乔文摇摇头,睁开眼睛看向他。其实有时候还挺羡慕他的,好像遇到什么事都不担心,永远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的傻乐观心态。
好像对什么都不害怕不畏惧,不,也是有的,比如害怕自己受伤出事。
想到那天,他将自己护在身下的场景,乔文还是不由得心有余悸。
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他觉得这个时代正好适合他冒险,能让他重新找到生活的动力,他也正是这么做的,猛打猛冲,投机取巧,锋芒毕露,结果就是不得不面临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虽然他只二十出头,但毕竟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已经三十多年,终于第一次觉得有点疲惫了。因为如今他生活的动力早不是冒险。
思及此,他握住陈迦南的手,摇摇头:“警察没有难为我,我只是在想,我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陈迦南虽然大喇喇,但其实并非脑子不装事,掉灯事件尚且没让他放在心上,这回车祸,却不能不当做一回事。
现在一想,不免后怕,幸好乔文没事。
原本他以为是那个刘培志,嫉妒他们公司发展得好,又成功创办了金龙奖。但现在看来,不管那两桩事是不是刘培志所为,背后肯定还有另外的人想整他们,而且比刘培志厉害很多。
他又想起那日秦云飞在武馆里说的话,试探道:“小乔,莫非真的五爷没死?”
乔文望着他,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迦南皱眉:“可是除了周潮正,还有谁有那么大本事做五爷?”
乔文沉吟片刻:“南哥,你有没有想过,五爷也许不是一个人,周潮正只是其中之一。”他微微顿了下,“周潮正因为我们而暴露身份,相当于我们断了五爷的财路。等到风头过后,当所有人都遗忘了五爷这个名号,剩下的五爷要除掉我们,就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