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和林子睿一行人八点坐船出发,抵达澳门码头不过九点出头,正是这座小小的不夜城精彩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他们先去了剧组下榻的酒店。
如今做电影这行来钱快,一个小小武行收入也远超普通上班族,加之也确实是辛苦钱,闲暇时大都将钱用在吃喝玩乐上。今晚剧组没夜戏,大部分人结伴出去寻欢作乐,只有李星辰照例留在房间看剧本。
大明星对自己要求严格,总担心被狗仔拍到一点不好的东西,再经过夸张的艺术加工,就成了真正的负面,平时收工很少跟人一起出去。
看到门口的乔文和林子睿,李星辰惊讶不已:“阿文,你来了?”
乔文问:“阿南在哪里?”
李星辰道:“这几天收工他都在赌场,今晚应该也是。”
“你知道他在哪间吗?我现在去找他。”
李星辰点头:“他最近都是在同一间。”想了想,又道,“你稍等,我带你去。”
他回屋换了身外出的衣服,戴上棒球帽和黑色口罩,和外面几人出了门。说是几人,其实也就四人,乔文带着充当保镖的豪仔,林子睿也只有一个陌生面孔的保镖。
豪仔跟在乔文身旁,忧心忡忡道:“我哥不会真天天赌钱吧?我大伯看到报纸都快气死了。”
乔文沉着脸道:“先找到人再说。”
林子睿见两人神色都不大好看,柔声安抚道:“阿文,你也别担心,若真是我舅舅带坏的阿南,我想办法让我舅舅早点回去。说起来,真是对不住。”
乔文无奈笑道:“他二十几岁的人,又不是小孩子,哪能说被人带坏就被带坏。”
豪仔用力点头:“没错,我哥本来就是个坏胚子。”
乔文:“……”倒也没没毛病。
在李星辰这个带路党的引领下,他们很快在金碧辉煌的高档赌场中,搜寻到陈迦南的身影。他穿一身西装,坐在一张赌桌中央,身旁几个赌客也俱是西装革履,想来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
其中一人正是钟凯文。
然而不管身份如何,在一堆堆砝码来去交迭中,这些人此刻都仿佛杀红了眼。
豪仔看到陈迦南的身影,当即要捋袖子上前,却被乔文拉住:“别冲动。”
他与林子睿对视一眼,两人不急不慢走过去,各自站在自己人身后。乔文伸手搭在陈迦南肩膀,对方两眼直勾勾盯着荷官发牌的动作,头也不抬地将他手拂开:“没见我正忙着,别打扰我!”
乔文的手被打开,还没有所反应,豪仔到底忍不住,上前怒道:“哥,你到底在干什么?”
陈迦南这才后知后觉般抬头,对上身旁的乔文,脸色蓦地大变,支支吾吾道:“小乔,你怎么来了?”
乔文皮笑肉不笑道:“我来看看你玩得怎么样?”
“还行。”陈迦南讪讪道,扫了眼桌上的人,清了清嗓子,道,“小乔,你先回酒店,我玩完这一局就马上回去。”
豪仔愤愤道:“哥!”
乔文朝他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柔声道:“没事,我在这里等你玩完这一局。”
那边的钟凯文也觉察自己外甥驾到,惊讶道:“杰弗瑞,你也来了?”
林子睿道:“舅舅来澳门一个多礼拜,简直是乐不思蜀,我就过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钟凯文嘿嘿笑道:“我跟你说,这几天我手气特别好,赢了小几百万。”
林子睿笑:“是吗?”
钟凯文点头:“都是因为阿南,不然我也赢不了这么多。”
林子睿道:“舅舅玩完这一局也回去吧,我有话同你说。”
钟凯文连连点头:“行行行。”
梭\\哈玩起来很快,不过十来分钟,一局就结束,陈迦南和钟凯文各自赢了不少筹码,吩咐手下去换钱后,一行人出了赌场。
而钟凯文和陈迦南显然还意犹未尽。
与喧杂的赌场内相比,夜晚的室外,便显得异常安宁。豪仔看到他哥那糟心样,终于是忍不住,怒道:“哥,你知不知道你在澳门天天赌钱,一输输上百万的事,全港城都知道了,大伯看到报纸快被你气死。”
陈迦南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就是收工后没事,找点乐子,有什么好紧张的。港城报纸最爱乱写,我靓仔南怎么可能输那么多钱?”
钟凯文帮腔道:“没错,我可以作证,这些天阿南都是输少赢多,连带着我都跟着赢了不少。走走走,既然杰弗瑞阿文你们来了,大家去喝一杯。”
乔文道:“喝酒就不用了,我和南哥有点话要说。”
陈迦南笑嘻嘻揽住他的肩膀:“话什么时候都能说,今晚手气不错,先去喝一杯,小乔你不能喝,就吃点夜宵,澳门的夜宵很不错的。”
豪仔将他的手扒拉开,急赤白脸道:“哥,我们来找你不是喝酒吃夜宵的,是跟你说赌钱的事。”
陈迦南显然不耐烦了,推了堂弟一把,恶声恶气道:“衰仔,我赌不赌钱还轮不到你管?!”
乔文道:“那我呢?”
陈迦南别开目光,道:“我就是工作太辛苦,消遣一把,有分寸的。”
“你真有分寸?”乔文冷声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不能碰,你难道不知道?”
“都说了只是消遣,赌场里这些东西我再了解不过,就算赢不了什么钱,那也不会让赌场从我口袋里赚去多少。再说了,”他像是忽然理直气壮起来,“我每天那么辛苦工作,三天两头就得受点伤,来赌场放松一下,怎么了?”
“是啊是啊,”钟凯文附和道,“阿南也就是消遣一下,你们何必太认真。”
“舅舅……”林子睿道。
豪仔怒道:“哥,我看大伯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坏胚子,以前没钱还能管住自己,现在有钱了,就开始学人变坏。阿文哥,你回去把他户头冻结了,看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