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煜和风长清见到最后一个穿戴整齐出门的司徒沛时,不约而同的面上变了变颜色。
惊诧、不解的同时,似乎又掺杂了几分强憋着的笑。
这位大辽长皇子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抢眼风姿。
一身灰色皮袄套在金色奢华的锦缎棉衣外,整个人显得特别的厚重笨拙。
同质地的大檐帽子连着一个对扣脸围,紧紧的包裹住他的头和整张脸。
只留了一对炯闪透亮的大眼睛,在那帽子里滴溜溜得转着。
“你至于么?”
赵煜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平时穿的像一只花蝴蝶的骚年,这不过就登个山,怎么还把自己缠扒成一个奇丑无比的大粽子了。
至于么?
他当然至于了。
嘿嘿,等会你就知道我至于不至于了。
“那个,我特别的怕冷。要不之前我能不乐意在这大辽待着,非得冒着各种风险赖在你们大宋么?”
怕冷是真,可平时他可不止于这样,司徒沛突然发现自己睁着眼说瞎话的水平又提升了。
反正,他也给他们准备了那么多御寒之物,他们自己嫌弃丑,不愿意往身上套,那就不怨他喽!
赵煜瞧着司徒沛那眼底显眼的幸灾乐祸之意,突然拽住了他大皮袄的领子,冷声道:
“你心里又憋什么坏呢?”
像一条被拖出水面的鱼儿一样,司徒沛左右晃了晃,小声抗议道:“哪有,我才没使坏!快走吧,一会儿又该下雪了。”
他暗中给了院子里的侍卫们一个‘冷静’的手势,顺着赵煜手腕的望向,讨好的挣脱出来,双脚平稳着地。
当然他不是怕自己的侍卫伤到身后这位尊神,主要是怕他下手太狠,伤了他那些可爱又善良的侍卫哈。
风长清打头,司徒沛居中,赵煜身后是司徒沛的两个侍卫。
他们大概用了半个时辰,从四坪村的村道穿过了落满夜雪的林子,到了长白山脚下。
当他们到了山地之时,从早晨已经全然消失的大风,突然又起了。
赵煜立在原地,朝着东北方向望了望,原来这长白山下,唯一的一条能够上山的路,正对着的是一出峡谷,对面的山一分为二,凛风就是从中间呼啸而过的。
才到了这,就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刺骨的寒风,如同刀片一样刮过他们的面颊。
若不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耳侧刺痛,他大概都会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冰雕。
侧首瞅了眼司徒沛那家伙欢快的哼着小曲,蹦跳开心的嘚瑟样子,他有点明白,为何一向爱臭美的他,为何今日会把自己搞的那么磕碜了……
这风太特娘的冷了!也太特娘的寒髓入骨了!
和他一样鼻子脸颊都被冻得通红,眼睫毛挂霜的还有走在最前面的风长清。
回头看了眼,人家司徒沛的侍卫都跟他们家主子一样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模一样,风长清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将司徒沛给他准备的东西,都套脸上了……
这地界,这天气,他们俩感觉若是随便开口说句话,那话大概都能掉在地上成为冰碴子吧。
前面的路尚且还好走,虽是登高,但却甚为平坦。
当他们走到了山腰之时,那可真是开始寸步难行了。
半个时辰,他们就挪了不点儿的距离。
难怪,这天气,没人上山打猎,这上去一趟,简直能要了人半条命。
手脚都已经冻得有些僵硬了,若不是有内功护体,赵煜和风长清这俩在大宋生活了半辈子的人,今儿估计就得被冻成冰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