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为表忠心,在宣德帝驾崩之时,就欲将军权全部交到赵煜手中。
倒是赵煜似乎根本没有怀疑过他的忠心,并没有收下他的金虎令。
虎符之下,黑龙令、金虎令、玄铁印,银虎鉴,各能号令大宋数十万禁军。
如今,虎符、黑虎令在赵煜手中,若是他收回了金虎令,那新帝手中将握住了大宋朝的半数军权。
可是赵煜心中明了,平西王的心思,不在皇权。
他的心思都在边疆百姓的安全上,踏马疆场,护卫河山,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否则,宣德帝也不会由着他,握着那金虎令多年,还对他礼遇有加了。
新帝登基,文官使臣不能轻易动,像平西王这样没有反心的功臣更不能动。
只可惜,有的人,并不懂这个道理。
总觉得,宣德帝一死,赵煜登基,他们的命,就会是狡兔死走狗烹。
若不趁着此等机会,将自己信任的人,推上新君之位,他们就没活路了。
赵煜也正是深谙许多人的这个心理,才会顺利的抓到了许多人的狐狸尾巴。
借着这个新旧皇权交替的时机,将那些对他有贰心之人的野心,都激发出来。
一网打尽,去除后患。
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一夜之间,八王爷及其党羽纷纷落网。
其他几位有野心却没有实力的藩王,不敢直接对抗他,便收买了三王爷、七王爷的残余势力,也妄图在这一夜,扰乱民心,散布谣言。
借着宫中丧礼筹备之际,妄图浑水摸鱼。
将赵煜这名正言顺的太子爷,变成为了提前登基为帝,而毒害先皇的狼子野心之人。
朝中平日里静如湖水的局面,就在这一夜间,混乱不堪。
好在赵煜早有准备,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阴谋而陷入困境。
所以,今日遗诏顺利宣布,居心叵测的藩王和大臣们,全都如愿以偿的缺席了他们并不想见到的这个场面。
所有可能出现的变数,都在赵煜的掌控之中。
唯独他那位五哥与仲家,倒是安静温顺的,有些令赵煜刮目相看了。
站在高阶之上,皇城之巅。
赵煜眯着眼,俯瞰着大宋的大好河山,耳边轻柔之声犹在。
“煜儿,你看这皇城之外的山河景色,多美。待日后你长大了,带母妃去看看,可好?”
“母妃的话,儿臣记住了。
等儿臣以后长大了,一定带着母妃看遍我们大宋朝的所有山河盛景。”
如今,他终于要成为这山河盛世的帝王了,可她却早就不在了。
白霖拾阶而上,静立在赵煜身后,并未出声。
明晃晃的金黄色衣角,在风声中肆意的飞舞如蝶翼。
这位母妃早逝,受尽冷箭与陷害的九皇子,终于身着龙袍,站在了大宋朝的最高处。
片刻之后,赵煜冷如薄冰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丧礼的事都准备好了?”
白霖回道:“丧礼之事,礼部、户部协同合作,宫内执事负责核查,目前已经准备就绪。
向邻国告哀的加急文书,已经派发出去,七日内应该会抵达各地。”
赵煜淡声了道:“好。”而后突然咳了两声。
白霖焦急上前:“陛下身体抱恙,尚未痊愈,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因为噬心蛊对身体的损耗,赵煜噩梦频频,身体尚未恢复,便遇宣德帝驾崩。
这两日精神高度紧绷,为了应对这些难缠的对手,他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好在所有事情如愿得偿,这一刻,他才能轻松的喘口气。
日后的大丧加上祭祀,需得进行两月之久。
若是他的身体再不恢复康健,便会有很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