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残忍的真相,令这几位七尺男儿,一时间都怔住了神。
他们都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上得战场的将士,哪个不懂得你不杀敌,敌人便会对将你杀死的道理。
可这帝王之术,为了权利,可以将无数个为他,守疆护土的将士性命,是若轻羽。
这等冷酷无情的肃杀之法,着实令他们寒心又胆颤。
仲英抿了下芳唇,并未再多说什么,只稳稳的看着他们,轻声说道:
“今日你们听到的事,到死都要烂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否则,我们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莫望东。
伴君如伴虎,我们的身份,注定了,纵然有的人没有贰心,也未必能够独善其身。
所以,有些事,一定要谨言慎行。
听懂了吗?”
“是!”
“懂了!”
“少将军放心!”
……
张大憨的头脑再如何不灵光,这等生杀大事,也是听得清楚的。
他从前只认为,那宣德帝坐在那金雕玉砌的皇宫中,是他命好,会投胎。
可今儿,他算是明白了,能做皇帝的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生而不同。
就算给他了一个皇帝做,他也一定守不住那个位置,因为他干不出这些,灭绝人性的事儿来!
看着手里的禁军调令,张大憨突然觉得,它就像个沾满了鲜血的催命符一样,瘆人又冰冷。
仲英原本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这些内情,可一想到,她今日过后的处境。
她还是决定提醒他们一下,否则若是真的有人想让他们做替死鬼,他们也许真的会稀里糊涂的入了局。
乌汉阳几人,领了仲英的命令,便看着她的安排,各自出去执行任务了。
夜色浓郁之后,仲英换了一身暗色的夜行衣,暗中密道地图所指示的路线,从台州城东南角的一处枯井中,入了城。
密道的另外一侧,连接的是台州城中的一座城隍庙。
仲英从城隍庙的香案下,慢探出身。
她跟着香案下的老旧布帘,贴耳于地面,静静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确定此处安全后,她才缓缓从那香案下,走出来。
按着她脑中所记的地形图,出了城隍庙,向西走一炷香的时间,再向北走半炷香的路程,便可到达那个细作所在之处。
片刻之后,仲英到了一处宅院的后门,轻身翻入高墙之内。
她寻了之前闻过的特殊熏香,一路沿着宅院中的矮草丛,来到一处幽静的两层楼阁之下。
纵身飞起,仲英一手执涤灵剑,一手攀上楼阁的墙脊,附身在青砖红瓦之上。
就在她调整好气息,才将屋顶的一处瓦片,拿起之时。
她鼻尖之处的香味,愈发的浓郁。
仲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她又将耳朵贴在屋顶,挪开瓦片的边缘,确认了一下屋中有几人的气息。
从那轻微的呼吸声中,她确定了只有一人在。
她便握紧涤灵剑,侧身沿着屋脊滑落到阁楼二层的地面。
以涤灵剑将门栓从外向内,缓缓划开,仲英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入内。
就在她才从外面进入房间中之时,尚未到达寝塌之时,突然传来一声娇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