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起初,几日,她一见到云煦,只觉得脑仁疼。
从小到大,她着男装,习武艺,入军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负伤不断。
那些苦哈哈的日子,都没有那几日,过得那么心累。
关键这个云煦,之前,时时在她身边、耳边,不停地碎碎念,要娶她做娘子,要她以身相许来报恩……
仲英那几日一听到他说这些话,就万般无奈啊!
直到,此前,云煦问她,为何他这断时日,对她那么费心费力的照顾,她却还总是想起殿下。
此刻,仲英才第一次,认真的将云煦与九王爷,在心中做一个比较。
想起,当日在江陵别苑,她酒后失态,醒来后被赵煜控诉,她冒犯了他。
她当时的心情虽然说慌乱,但说到底还有些娇羞与窃喜。
可当日,控诉她的人,换成了眼前这个云煦,她第一反应明明就是想否定和撇清关系。
当时她以为原因是,在江陵之时,她当时已经对赵煜有了爱慕之心。
她对那冰雕王爷,想必是垂涎已久,酒后失德,不过是她潜意识里的行为。
而这次因药物,若是她对这个陌生人,做了什么错事,那便是她意志力失控,完全违背了她的心意。
可今日,她清楚的记得,她被那个不正经的云煦抱在怀中之时,竟然没有之前那么反感了。
打归打,闹归闹,仲英深深的意识到,她的心里,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云煦的接触了。
最可怕的是,仲英总觉得,云煦给她的感觉,很多时候和赵煜很像。
【完蛋了,仲英,你是疯了么,他怎么会是殿下?不会、不会。
我应该只是太想念殿下了、而已。】
仲英总觉得这个云煦,有时候给她的感觉跟赵煜很像,可他身上的兰草香那么重,完全没有赵煜身上,淡淡的乌茶香那般清淡怡人。
而且这个云煦武功高、轻功又好,性子粘人又话语轻浮。
和那位体弱无力且清冷慢热的九殿下,似乎又完全没有共通之处。
仲英暗笑自己,大概是从那悬崖跌落之时,伤到了神识,否则,她怎么总会将这个云煦看成是赵煜!
想着自己今日,跌倒时,她又将他看做赵煜,甚至险些将他的面颊摘下来。
仲英就浑身恶寒,鸡皮疙瘩差点将她自己淹没了。
她可是没忘记,那日,云煦曾骄傲的对着她说过:“若是他愿意被哪个女子摘下他的面具,就代表,他要娶她为妻。”
低头看看,自己这只差点惹了大事的爪子,仲英连忙朝着它一顿批判……
【看来我真不能跟这个云煦,再混在一起了。
我得赶紧把北山脚下的秘密查清楚,早日完成剿匪任务,班师回朝。
好早日,见到九殿下……】
思及九殿下,仲英心底又是一道失落,因为与仲国公的赌约,她心里有些纷乱。
仲英此刻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同云煦分开,眼不见,心不乱。
她的纠结还没结束,云煦便带着精美的食盒,回了谷中。
用了晚膳,仲英将她身体已经恢复正常,明日一早,便要独自离开神仙谷的决定,同云煦一五一十的讲了。
先前,她想着,也许,云煦听了她的话,势必又会说许多,让她腻味、想要粘着她的话。
她还想着要如何应对他,可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平静。
云煦只淡笑了一声,回了句:“好。我知道了。那你保重。”
他便转身又施展轻功离开了,而且,一夜未归。
仲英确实没想到,数日来,对她迷之粘人的他,竟然会这么好打发。
才听了她说第二日要离开,他当下便走了。
这转变来的,不得不说,着实太突然了点。
清晨,神仙谷中,一切如常,只是,物是人非。
仲英嗤笑自己,竟然会因为云煦昨夜的离去,而一夜未眠。
更可怕的是,此刻,她心里竟然生出一份不忍。
仲英突然感觉,自己这几日,对这个救命恩人,好像有些太不友好了。
一阵清风,吹过山谷,贴着她的面颊而过,将自我检讨中的仲英,一下子吹醒了。
“切,看来我真是摔倒脑子了,这家伙那么烦人,难得如此识趣一回,我竟然还舍不得了……”
仲英站在神仙谷的峭壁边缘,像四周探了探头,见确实没有云煦的身影,才深沉下了一口气,转身沿着山谷的侧壁,向下攀爬而去。
她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沿着西峰的峭壁,到了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