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华笑道：“有些人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或者说是衣冠禽兽，或者说真正的恶魔都有俊美的外表，不然怎么迷惑世人？”

孙露不安地瞥周湛一眼，见他面带微笑，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稍微安心。

她开玩笑道：“感觉你像个被抛弃的怨妇，看到前夫即将找到自己的幸福，就满嘴酸话。”

燕华指着自己，颇为惊讶，“我是怨妇？我被他抛弃？”

孙露自信地分析道：“看得出来，你俩以前是情侣。周湛提出分手。你不甘心，就跟着他，拆他的台。周湛说重逢就是初见，想和你重新开始，可你不依不饶。”

燕华愣住了，“你确定自己读的是法律专业，不是文学专业？”

周湛转移话题，“法律是人制定和执行的。依你所说，人又是善恶结合体。你能确保审判者都具有高尚的情操？那些执行人都是福尔摩斯？现实的世界里，拥有权力还能有高尚情操的人极为罕见，福尔摩斯更是百年难遇。”

他朝后一指，“这个人在父母眼中是孝子，在你舅眼中是勤快的员工。但父母是生养他的人，你舅是他的老板，都和他利益相关。一个人是否善良，要看他如何对待陌生的弱者。但他不和我商量，就向我示威，还下狠手，说明他并不善良。这是个只会被利益引导的人。”

他停顿几秒，见孙露正陷入沉思，又看燕华一眼，继续说道：“你说的惩罚扬善，本质上就是利益在引导。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法律迫使他们不能作恶，名誉或金钱引诱他们做好事。无利可图甚至会做出牺牲也要行义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为善良。善良是某种人本来就具有的，不是被引导出来的。”

“还用这个人举例子。用拳头说话，是他的习惯。这是他多年和外界摩擦总结出来的最有效的生存方式，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人没那么容易被引导。燕华说我引导别人犯罪。孙露，我有办法引导你犯罪吗？所谓的引导，不过是责任推给别人而已。亚当说之所以吃果子是夏娃的引诱，夏娃说之所以吃果子是蛇的引诱。打个比方，地上有坨屎，燕华，我能引导你吃下去吗？再打个比方，地上有一叠不知道谁丢的纸币，有个人围着这叠钱转来转去，你引导他向善，他只会认为你是变法子和他抢啊。”

燕华露出揶揄的笑，“听起来像是为自己辩解。”

周湛依旧面带微笑，“同样一件事，同样一句话，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理解。比如，孙露，你赚了一百万，回学校后把成功分享给你的室友。有的人为你高兴，有的人可能会认为你是在炫耀。燕华，你对我有太多偏见。你从心底认为我是某种人，就以这个结论倒推我做过的事。”

“有人认为魔法是存在的。人类的语言文字只是打开这个世界大门的其中一把钥匙而已。假如，人类的先祖用另一把钥匙打开这个世界的大门，就会生活在魔法的世界。燕华，你不过是用其中一把钥匙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