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对此并无异议,还非常赞同,极力动员国子监上下教授以及学子,一定要配合逐鹿侯选人。但昨日臣听闻了一件事,甚感荒唐。逐鹿侯奉皇命选拔编纂,竟然连门都没登,人都没看,在家写了一个折子便敷衍了陛下。且他推举之人还不是旁人,乃是他的继弟,民部尚书唐俭之子唐观。据臣所知,唐观此子,学业不精,时常逃课,混迹于市井之间。于弘文馆中,考评每每都是下等。李牧推举唐观乃是想借‘御前行走’为阶梯,助唐观步入仕途。如此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臣不敢苟同。故此,臣要dan he逐鹿侯,还望陛下圣裁!”
如此长篇大论,李世民听得索然无味,揉了揉太阳穴,道:“逐鹿侯可在啊?”
“臣在。”
李牧出班,正好挡在孔颖达前面,气得老头牙关紧咬。李牧听到了咬牙的声音,气运丹田,噗,放了一个闷屁,孔颖达刚好微微躬身,臭屁扑脸,熏得脸都快绿了。
“刚才孔爱卿dan he你的话,你可听到了?”
“臣听到了。”
“你可辩之。”
李牧回头看了孔颖达一眼,叹了口气,道:“陛下,孔祭酒所言,句句属实,字字戳心,臣羞愧不已,不敢自辩,唯有领罪而已。唉,请陛下责罚吧!”李牧认罪的话说得挺诚恳,但这个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孔颖达刚闻了一个屁,还没缓过劲儿来,听到李牧竟然认罪了,差点没把老腰个闪折了,一口老血到了喉咙口,差点直接喷出来。
李世民也没想到李牧竟然认罪了,意外之余也好奇,问道:“朕听你的语气可不像是要认罪的样子,有话便说直说,少绕弯子。”
李牧摇了摇头,道:“臣不敢说。”
“为何不敢?朕让你说。”
李牧又叹了口气,道:“既然陛下让臣说,臣不敢违拗,就直言不讳了。臣之言语过于犀利,每每伤人于无形之间。孔祭酒年老体弱,上次闲谈几句诗文,孔祭酒便晕了过去,病了一个来月。今日要是旁ren dan劾臣,臣说不得要分辨几句。但是孔祭酒dan he臣,臣不敢辩解。臣怕伤到孔祭酒脆弱的心灵,万一他再晕过去,出了什么意外,臣该被天下学子的唾沫淹死了。”
“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臣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领罪合适一些。”
“你、你……”孔颖达听到李牧这么说,脸色瞬间涨红了,‘竖子’的‘竖’刚要出口,李牧突然回头,道:“陛下快看,孔祭酒又要发病了!”
“你、你……”孔颖达紧咬牙关,往旁边挪了一步,举起笏板道:“陛下,逐鹿侯嬉笑朝堂,请陛下治他的罪!”
李牧赶紧躬身:“臣领罪,孔祭酒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求孔祭酒勿要动怒啊,千万别晕,臣当不起啊!”
“够了!”李世民断喝一声,李牧立刻老实了下来,孔颖达哼哧哼哧地生着气,但却也没说什么了。
“李牧,今日朕与百官都是见证,哪怕孔祭酒被你气死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你能自辩就自辩,休要攀扯其他。若你不能自辩,朕不但治你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还要治你嬉笑朝堂,目无君上!”
唐俭见李世民真的动气了,赶紧出班道:“陛下息怒,此事乃是老臣托付……”
“莒国公无需多言,朕知你品行,此事与你无关,朕问的是李牧!”
唐俭被噎了个结实,还要说话,被李世民狠狠瞪了一眼,无奈只好作罢。
李牧也挪了一步,挡在孔颖达面前站定,正色道:“陛下,既然陛下容臣自辩,那臣就自辩几句。孔祭酒控诉臣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臣不认!既然孔祭酒控诉臣,而陛下又容臣一辩,臣愿与孔祭酒对质。就他所控诉之事,一一驳斥之,还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和百官一听,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好一招以退为进!我本不欲辩解,你们非得让我辩,那既然要辩,索性就辩个彻底,你还能不答应么?而且还事先把责任摘了个干净,好聪明的小子!
不知怎地,众人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感觉,今天孔颖达怕是又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