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话没说出口,领头的差役已经看到了李牧,后半截话整个憋了回去。赶紧挤出笑脸,像个狗腿子似的,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李牧跟前。到了跟前,人已经矮了半截,躬着身赔笑道:“侯爷,您这是……?”
李牧瞧了这捕快一眼,道:“你认得我?”
“认得认得,哪能不认得侯爷您啊。”说着,这捕快小心地瞄了眼局面,瞬间做出了决断,怒道:“哪个狗才,惹了侯爷生气?不要命了吗?擦亮你的狗眼看看,这位便是逐鹿侯!大唐日报上面的那个!敢惹侯爷生气,仔细你们的小命!”
掌柜的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他虽然不识字,但逐鹿侯是谁,他还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甘心,要说是惹到了李牧,遭此横祸,他也就认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自认跟李牧没交集呀。
左右没了这个铺子,也算是要了他的命,想到这儿,掌柜的从地上爬起来,向围观的百姓磕了三个头,叫道:“各位爷爷叔叔姑姑婶子,你们评评理吧!我没得罪过侯爷啊!他不由分说,就让人砸了我的铺子!这是为什么呀!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欺负啊!老天爷啊!评评理啊!堂堂侯爷欺负人啊!”
掌柜的一边叫,一边磕头,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这便是市井之徒的招数了,赌的就是你要脸。没有办法的办法,却非常有效。
但是可惜,他遇到了李牧。
李牧懂得这种人的心思,所以他笑了起来。
李牧站到了板凳上,道:“大家听我说!”
一句话,便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李牧清了下嗓子,道:“这位掌柜说得没错,他与我无冤无仇,我也确实砸了他的铺子。话要说在前面,我砸之前,便说了,我就是来欺负他!再说一遍,我今天来这儿,就是专门欺负他的!”
李牧说完,围观的群众们窃窃私语了起来。长安的百姓,还是很有正义感的。李牧如此嚣张,说话如此狂妄,已然有引起众怒的迹象了。
“但是!”
李牧厚出这一句但是,把蠢蠢欲动的掌柜和围观的百姓都吓了一跳。
李牧愤慨地说道:“我欺负他,自然有欺负他的道理!”说着,他示意独孤九摘下面具。捕头一眼就认出来了,下意识地想道这不是那天闹事的人么?敢情是逐鹿侯的人,怪不得……
李牧冷哼一声,道:“那日我这兄弟路过这家店铺,看到这位掌柜殴打他的妻子。围观者众,却无一人阻拦。眼看着他的妻子就要被打死了,我这兄弟心善,看不过眼,出手制止!”
说着,李牧猛地一指刚刚醒过来的婆子,怒道:“这个婆子,不但不感谢我兄弟救了她的命。反过来却抱住我兄弟的腿,诬陷他打人,找来差役,把我兄弟抓进了牢中。”
李牧怒不可遏,吼道:“还有良心吗?!”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之声顿时消了下去,附近有人看到了那日发生的事情,见李牧出头,便也站了出来,道:“侯爷说得没错,当日我在场,确实是这位小兄弟救下了这妇人,却反被妇人诬告。差役来的时候,小兄弟没有辩解,想必是心凉了!太不是人了,没有良心!”
李牧冷笑一声,道:“我这个人,最看不惯的,便是不公平。最讨厌的,便是诬陷好人!你这婆子,我不管你是因为缘由昧着良心。你诬陷好人,就是不对!我兄弟帮你救你都救出错了?就得像别人一样,看着你被打死就好了?若人人如此,道义何在,公理何在?”
“今天,我来欺负你,就是为了我兄弟出气!我兄弟那日受得气,比你们现在难受百倍不止!”
李牧说完,丢下一个钱袋到地上:“我李牧做事,从来都是yi a归yi a,你们昧良心,是你们不对,我欺负你们,也是我的不对。我是个讲理的人,砸了你的铺子,我赔你钱!这笔钱,只多不少!你可以拿钱滚蛋,也可以拿钱重建铺子,但是话我放在这里,你建好了,我还来砸。你在长安一天,我就砸你一天。砸你一回,赔你一回,钱有的是,这口气我替我兄弟出定了!”
李牧提高音量,扫了过围观众人,道:“我问各位一句,本侯这样做事,够不够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