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九眺望一阵,道:“大哥,我看着也眼熟,好像是李崇义。”
“啊?”李牧吓了一跳,赶紧道:“完了,他要是跟着去了,河间郡王还不得撕了我,赶紧追,把他追回来!”
二人上马便要去追,这时又一匹马飞驰而来:“不用追了,让他去吧。”
李牧顺着声音看过去,呆愣道:“郡王?您这是……”
李孝恭来到近前,哼道:“这小子还不知道,看守他的人,是本王授意过故意给他留了空子钻。否则,他岂能逃出去?罢了,儿大不由爷。他既然想去,就让他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毕竟不能跟他一辈子。”
李牧心中暗道,就怕真出了事,你来找我麻烦。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只得含糊应声。反正有这话在,来日就算出了事情,也有借口推脱。
李孝恭忽然瞥了李牧一眼,道:“小子,你可够坏的!”
“啊?”李牧装傻道:“郡王何出此言?”
“那日你找我的时候,可没说你假传圣旨!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点,这等事情都做得出?”
“啊……这、”李牧赶紧道:“郡王,您听我解释,这事儿其实——”
“其实什么呀?李牧,你有何话说?”还没等他编出理由,忽然从工部衙门走出两个人,正是李世民和高公公。李牧看到李世民,整个人都僵硬了,坏了个菜,怪不得李孝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原来是他瞧见李世民了,推卸责任呢!
这老家伙也太不地道了,你在知道内情的情况下,还让亲儿子跟着去了,说明你的想法是跟我一样的啊。凭什么东窗事发,你撇的一干二净,留下我一个人顶缸啊!不行,要背锅,大家一起背锅,都别想跑!
“陛下,其实这件事——”
“陛下!给臣做主啊!”李孝恭打断李牧的话,悲愤地来到李世民跟前,眼泪说来就来,指着李牧哭诉道:“陛下,臣要状告李牧,他蛊惑我的儿子崇义加入锦衣卫,又派锦衣卫去了真腊国。陛下,真腊国距离长安,何止万里啊!可怜我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啊,陛下……那孩子也不知是被李牧灌了什么汤,竟然趁着护卫不注意,偷跑了出来,臣看着都没看住。得知消息追到合理,人影都没一个,我的儿啊,现在在哪里啊——”
李牧目瞪口呆,姓李的都是戏精吗?这也演得太假了吧!李牧呆愣愣地看向李世民,道:“陛下,情况不是这样的……”
“那还能是什么样?!”李世民安慰了李孝恭两句,转头对李牧大吼:“李牧,你也太混账了!平日里你骄纵一些,朕念在你的功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惯着你,没想到把你给惯得没边儿了。假传圣旨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你想干什么?你想当皇帝?你想zao fan吗?”
“陛、陛下……”李牧赶紧跪下,无可奈何道:“您看臣这样,像是个能当皇帝的料么?臣就是、唔——为了行事方便而已。”
“行事方便?那你就假传圣旨!?朕打你——”李世民扬起巴掌,李牧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缩着肩膀准备承受,虽然被掌掴很是丢脸,但相比丢了性命,还是划算的。
等了半天,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李牧偷偷睁开一个眼睛,看到李世民已经把手放了下去,但仍是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不打了?
李牧偷瞄着李世民的神色,脸上渐渐堆笑,自己站了起来,嬉皮笑脸地凑到了李世民跟前:“我就知道,陛下舍不得打我。谁让我不只是陛下的臣子,还是陛下的好侄子呢。我可是入了宗籍的人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陛下舍不得!”
“什么乱七八糟的!朕现在愤怒的很!”
“哎呀呀,不生气不生气。”李牧把高公公挤开,殷勤地轻抚李世民的后背,帮他顺气,赔笑道:“陛下,臣所作所为,虽然出格了些,孟浪了些,但究其根本,不还是为了我大唐么?您可知道,为了这次真腊之行,臣搭了多少钱?前后都加起来,至少也得三万贯啊!”
其中一半,是李重义身上那套装备的造价,但这一点,李牧是不会说的。
李世民不疑有他,哼了一声,道:“你花多少钱,跟朕都说不着。朕不让你干,你偏要干,能赖着谁?朕今日来,是想问问你,这假传圣旨的罪名,该怎么算啊!”
“杀了臣?”
“好,朕就杀——”
“……那是万万不可啊!”李牧赶紧打断李世民的话,道:“臣还得给陛下赚钱呢,内务府上上下下大小事务,哪里能缺得了我呀,要不就罚臣一年的俸禄吧,也不少呢,陛下以为如何?”
“少跟朕嬉皮笑脸的!”李世民这次是打定主意,要给李牧一个教训了,沉着脸道:“你不要以为,内务府缺了你就不行,真看你是以此为凭,有恃无恐了!朕就撤了你的内务府总管大臣之职,让你知道知道,偌大的朝廷,少了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