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可不知道李牧手里有尚方宝剑的事儿!
有人问道:“大唐皇帝陛下莫不是糊涂了么?我曾远远望见逐鹿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他凭什么持有尚方宝剑?”
焉耆使者小心地偷看了一眼李思文,压低嗓子,道:“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真假,传闻,这位逐鹿侯,才是如今大唐皇帝陛下的第一个儿子,民间的遗子。失散多年,去年方寻回。因现在已经立了皇后,也立了太子,他没有机会做皇帝了,所以皇帝陛下才给他莫大的权柄,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
“啊?!”
众人惊呼,李思文适时出声打断,不悦道:“尔等怎可私自揣度我皇室秘闻?这等事情,也是尔等可以肆意评论的么?还有没有把我大唐放在眼中?”
使节们赶忙道歉,但还是有那好奇心重,不知死的问道:“那焉耆使者所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不知道!”李思文不耐烦道:“你们问我,我也不能说,长没长脑子?总之,这件事,我大哥就能定夺,他要你们出几个会说汉话的代表进去询问,你们谁去,话说在前头,不能超过三人!”
“我去!”\“我!我的汉话说得好!”
众人你争我抢,最后,李思文选定了焉耆、龟兹、车迟三国使者进了衙门。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使者从衙门出来,各个面露喜色,道:“侯爷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请求,让我们西域诸国会盟,选出一个代表来,往后可以参与丝绸之路的事儿,代表西域诸国,跟大唐还有突厥商量。”
使者们听到这话,顿时都兴高采烈。但还没高兴多久,便有那聪明的人想到了问题的关节:“等等,诸位,先别忙着高兴!侯爷说的是选出一个代表来,咱们这儿有三十二国的使节,谁来做这个代表?”
焉耆使者立即接话,道:“自然是我们焉耆,我们焉耆为突厥泥孰可汗提供避难之地一年余,这是立了大功的,若没有我们焉耆,也没有今日大唐与突厥会盟之事,这一点,侯爷可是夸赞过的。你们敢否认么?”
“放屁!”龟兹使者立刻破口大骂:“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泥孰可汗在你们焉耆的时候,可是没少受你们的气,听闻泥孰可汗受伤需要药材,你们却趁火打劫,不但处处刁难,卖给他的药材,也要外面的三倍价格,还不止一次争论是否要把泥孰可汗交出去,这也算是恩情?”
“你这是污蔑!”
“你们两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当也不能让你们当!”
“你说什么?你是哪个国家的?信不信我奏明王,出兵打你们?”
为了这个代表的资格,又是一通吵闹。李牧站在院里听着,感觉差不多了,对李思文使了个眼色。李思文深吸了口气,沉着脸走了出去,大声喝止,道:“都干什么呢?在衙门口喧哗?怕侯爷听不见?我可告诉你们,我大哥这人脾气不太好,说翻脸就翻脸,前几日高昌血流成河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就是因为那个不知死的鞠智盛惹了我大哥,一句话葬送了高昌王室几千人!我大哥可是说了,要么不杀,杀就杀绝,你们这是在作死!”
众使节果然不敢再嚷,一个个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分开,焉耆使者靠前来,把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塞到了李思文的手里,李思文低头瞅了眼,不留痕迹地放入袖口,轻咳一声,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可答应不了你什么,我说了也不算。”
“不敢奢求——只盼县子点拨一二。”
“这个么……”李思文侧身凑到焉耆使者耳边,道:“你们的消息呀,太落后了,你们就不知道,在这附近,有一个比我跟我大哥更亲近的长辈么?”
“长辈?”焉耆使者有点茫然,李思文跺脚道:“他老丈人,笨!”
说完,李思文便回了衙门。焉耆使者懵了一会儿,恍然想起是谁,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其他使节喊也喊不住,他寻了一匹马,骑就跑了。
焉耆使者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张家集,张家集的护卫都认得他。因为他除了焉耆使者的身份之外,他的另一个身份,便是来往丝绸之路的大商人。事实,所谓各国的使者,多数都是这条商路的商人。他们为自己的国家赚取财宝,同时也用金钱,为自己谋取官位。二者并不冲突,因此他们才非常在意,各国在丝绸之路的话语权问题,毕竟这是他们的饭碗。
张家集是大唐钦定的互市贸易地点,他自然也是这里的常客。与张勋这个市令,自然是认得的,还曾一起喝过酒。关系不说多近,也是称兄道弟的程度。
“张兄,小弟叨扰了!”
焉耆使者离着老远就高喊张兄,但实际,他比张勋还大几岁,一直都是张勋称他为兄,今日有求于人,只好改过来了。
张勋早知道会有人来,但表面,还是故作不知,迎出门外,道:“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货物需要交易么?”
“不不不。”焉耆使者纳头便拜,给张勋磕了个头,张勋慌忙把他扶起来,惊讶道:“您这是做什么?有哪里招待不周吗?”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市令大人与侯爷的关系,今天知道了,特意来为之前的冒犯道歉,还请市令大人原谅。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特来告知市令,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市令可莫要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