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筠挽好了衣袖,用一根浅黄色的发带把散开的束在一起,耳朵上微微隆起的发丝上还挂着几颗水珠子:“你是不是不喜欢狗?”
“是!”
“那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每日抱着它睡觉了。”
前因后果没有什么大的联系,但在赵邕听起来,筠儿就是故意呛自己的。
崔筠摊开两只手,示意赵邕把狗还她:“取个名字吧。”
“叫鸳鸯。”
“一条狗,”崔筠揉搓着手中的大雪球,仍是不理解,“为什么要叫他鸳鸯。”
“……”赵邕正有话要说,却没想到崔筠笑着答应了:“鸳鸯就鸳鸯吧,来,姐姐要给你擦身子了。”
鸳鸯不喜欢泡在水里,刚出水就全身甩动,把水渍溅得满地都是。赵邕撸起袖子,露出白色的中衣,用那光滑的丝绸面在崔筠面上轻轻擦过:“别动。”
崔筠往后一仰,还是躲开了,腾开一只手指着衣架上的一块毛巾道:“帮我把那个递过来。”
那毛巾是现裁的,专门给鸳鸯擦澡用的,赵邕摸着质地,立马会意,拿过毛巾就为鸳鸯擦身子,蹂躏,报复。
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赵邕。
“好好好,本王轻点,轻点,”赵邕放慢了动作,忽然露出一丝占了便宜的狡邪,对着鸳鸯亲昵地唤着,“鸳鸯啊,叫哥哥。”
汪汪。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不管是喂它骨头还是给他洗澡,他只管挑剔和挣扎,从来没有叫一声,崔筠还以为是只哑巴狗呢。
“哦,”情势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逆转,“鸳鸯怎么机灵的犬,怎么会是哑巴呢?”说完,赵邕便在幼犬额头上亲了一下。
门上传来轻叩之声,传来赵管家的声音,带着些虚弱:“王爷,有事,急事。”
赵管家姓赵,祖辈亦是皇亲,只是几代传承下来,连姓氏也不那么珍贵了。
“有血腥之气。”崔筠点破了赵邕心中之想。
赵邕放下鸳鸯,大步流星地走了。
屋子里的热闹氛围一样子冷却了,崔筠抱着鸳鸯,一刻比一刻心慌,这样的关键时刻,千万可别出什么乱子。
两个月,再有两个月,崔筠就可以收网了。
尽管赵管家穿的是一身玄色外衣,可右胸上的一块半凝结的血迹还是在落日余晖中显现,证明他受伤了。
底盘失衡的赵管家歪歪倒倒,赵邕差点没能抱住他。
“走,”赵邕眼神一变,即刻拦下他微微轻启的唇页,搀扶着他往书房去了,“在这儿说话不方便。”
“赵管家都受伤了,你还硬拖着他往外走,是不想让他活了吗?”
她学过医,他是知道的。
崔筠敞开房门,又劝了一遭:“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