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半月也颠簸了半月,秦幼菡每日都有孕吐,因着马车的颠簸,恰到好处的掩盖了已有身孕的事实,幸好一商队的人都是男的,因此也无人起疑。
不吐的时候一点事儿都没有,吐起来恨不能将肠胃和盘托出。秦幼菡整半个月下来,不仅没有变胖,整个人似乎还消瘦了一大圈儿,扶着从马车里悠哉着下来的秦幼菡,丹桂甚至觉得早上哇哇大吐的那人不是王妃本人。
秦幼菡不知道接下来华三少会带她继续往哪个方向走,但无论哪个方向都不会有荣昱,荣昱一早去了高句丽与新罗、百济的交界处,此时恐怕应与舅舅相见了吧?
秦幼菡知道,此时此地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不露声色地观察了一整个商队良久,秦幼菡发现,这商队里有几位是真的商人,大多的随从都是乔装的士兵。
秦幼菡怀着身子,丹桂肯定不敢冒险有所行动,所以,得靠智谋取胜。
可华三少是谁?叱咤商海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秦幼菡想跑,华三少一早便知晓。
好容易将人带了出来,还未送达自然不能让人给跑掉了。
有关荣王妃早些年的事迹,华三少略有耳闻,是以,这次说什么也不肯砸在自己手上。
从他还未到达边境之时,早已将消息派人传给了车篪国如今的王子齐墨染,只盼着齐墨染的人能都早一点前来接洽,省得他还要提着心吊着胆地守着、看着。
华三少那只狡猾的狐狸,看得这样紧,如何才能脱身呢?秦幼菡思索着。
“华三爷可在?”秦幼菡知道华潇霖一直在偷偷紧盯着自己,却故作不知华三少人在何处,高声问道。
“在下在这里,不知荣王妃找在下何事?”华潇霖从一处现身,问道王妃。
“哦,是这样,我出来这么久了,想做件衣裳!”秦幼菡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理解她的逻辑,并不能理解最好,认为她能作就更好说了。
“王妃这?……”华潇霖犹豫该如何拒绝荣王妃的这一要求,“这里距离我大楚怀德城甚为遥远,衣服的布料、做工、款式都不能和怀德城里的裁缝相比,只怕王妃买了此处的衣裳穿在身上,不合符身份!”
“瞎掰!”秦幼菡心里骂道,可表面上还是要维持着现有的和睦友好:“华三爷说笑了,本妃从不在意那些俗礼,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不选一身新的衣裳,便心情沮丧,容易生病,就连大夫都说,这是心理疾病,无药可以医治,唯有遵从内心的秩序,买买买!方能解此顽疾!”
华潇霖也想说一句“胡诌!”可尊卑有别,实在不敢说出口,怎么办呢?只好照办呗。
华潇霖指出一列士兵出列,和自己一起跟着荣王妃满大街地选新衣裳。
只是这边境小镇果真比不上大楚最繁荣的怀德城里的清风路与明月街,压根没有成衣可卖,秦幼菡不恼不怒,慢慢悠悠地一家布店一家布店地选着,伺机寻找着能够逃跑的机会。
在一家店的拐角处,瞅见一抹淡绿色的衣角,秦幼菡觉得眼熟,遂上前追去,追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布店,丹桂扶秦幼菡进去,华三少命人将整座布店前后统统包围起来,量谁插翅也难飞走。
一位女子转身从布店的最里面走了出来,只见淡绿色的繁花裙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
秦幼菡定睛一看,果然,此人正是柳默云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