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桂进来重新将茶换了,秦幼菡与荣昱耳语了几句,出了屋子,径直往后院走去。
彼时,丹桂正与孙太医收拾药草,见到秦幼菡来了,孙太医忙对秦幼菡行礼,丹桂也随孙太医一齐行礼。秦幼菡扶起孙太医,问了几句关于阿福的情况,孙太医详细作了回答。
“孙太医想过辞官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吗?”秦幼菡不经意地出声问询,不一定要得到答案。
孙太医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回长公主,未曾想过,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继续治病救人而已。”
“那孙太医,想不想使您的医术更加发扬光大,造福后人?”秦幼菡其实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主意,当初孙太医执意要辞官的时候,秦幼菡就在心里琢磨了。
“长公主此话怎讲?”孙太医一生治病救人,对于各种疑难杂症手到擒来,一身的医术没有后人继承,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正是您所理解的意思。”秦幼菡顿了顿,目光坚定地望着孙太医说道,“不瞒孙太医,我正在建设一家中医学院,想要培养一批有用的人才,将我国中医药学发扬光大,希望孙太医能够考虑来我这里授课!”
孙太医简直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中医学院?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见孙太医目瞪口呆,秦幼菡有些好笑,原本在还没建好之前秦幼菡不打算对外透露的,可是今日看到孙太医佝偻地后背,对药草的热爱,想到孙太医家中的情况,不忍孙太医一把年纪了被拖累,潦倒至此,便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表示,如果孙太医愿意,将由他来管理中医学院,以后这里将是他们的根据地。
孙太医老泪纵横,一把年纪了,竟然哭了。
当年秦幼菡的母亲,也就是先皇后,生秦幼菡的时候难产,便是由当时孙太医的妻子孙夫人侍候生产的,孙夫人与孙太医门当户对,均是医者,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孙太医在太医局里工作,孙夫人因通晓医理,便被安排在内宫侍候,深得先皇后器重。
先皇后生产之时遇上大出血,自知难保,她深知皇上的脾气秉性,定会让在座的所有人陪葬。
弥留之际,着人书写血书一封,上告皇上,人各有命,不必迁怒于众人,公主赐名秦菡交由慕容府抚养,医女孙氏照料有功,恩准出宫协助慕容府抚养公主。
因着先皇后的血书,孙夫人免去一死,可当时太医局派系划分严重,能够借助先皇后一事,除去孙太医,众人自然不会放过,有人上书皇上,说依照先皇后日常安胎的脉案来看,是断断不会出现难产血崩之事的,定是照顾先皇后安胎的太医从中做了什么手脚,才致使先皇后丢下襁褓中的小公主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