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着齐墨染打南边院里进来,一眼便看到齐墨氏那张来不及变幻的扭曲脸颊,心中透出厌恶,面儿上却依旧恭敬亲和。
“染儿回来啦?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可曾用过饭了?”齐墨氏就好像久不见儿子的老母亲,叮咛不断。
逆着光只大约看到齐墨染的轮廓,细看之下,墨色的发丝随着风微微扬起,一支玉簪束起如瀑的乌发,眉目如画,灿若星辰,一双薄唇轻抿,脸上却是一片清冷,如此飘渺冰冷,似冬日的雪花,清冽幽然,美的惊心动魄,却非凡尘所有。
“儿子回府的路上用过了,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齐墨染倾身坐在齐墨氏的身侧,俊美的侧颜,低垂着眼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身旁的侍女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去看,曾听闻有侍女因为爱慕齐世子的绝世容颜,半夜偷偷爬上齐世子的床,被齐世子从高高的院墙像片破布一样丢了出去。再之后府里的侍女便没人再敢窥探齐世子了。
绿意落座在二人面前,手执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再用旁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心在茶烟中渐渐沉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涤静了齐墨染胸中的苍凉,脑海一片空宁。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递于二人面前,二人皆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龙护鼎”,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青瓷茶碗,不破茶魂。
青瓷托于掌心,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交辉映。齐墨染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眸色深柔,茶沉入杯底,似笔尖直立,天鹤飞冲。
“染儿,你也不小了,三年国丧期已过,是时候迎娶以为世子妃,为我国公府开枝散叶了。”齐墨氏闻着茶香幽幽说道。
“全凭母亲做主!”齐墨染眼角闪过一丝冰冷,嘴上愈发谦卑恭谨。
齐墨氏毫无察觉齐墨染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若说我们染儿的条件,别说怀德城里的女子,便是配宫里的公主也绰绰有余。”
“哦?那请母亲就给孩儿娶位公主为妻,如何?”眼角带着笑,眸光里却是冰雪,“呵呵呵,让母亲费心了,儿子的错,不该玩笑母亲,儿子罪过了。”
“哦,无妨。”齐墨氏尴尬一笑,算是略过此篇,本意是想夸赞齐墨染霁月清风,没想到却被齐墨染当了真,真要让她娶位公主过府,她虽为齐国公府夫人,却也没有能力办到。
齐墨染略坐了片刻,推说有事便告辞出了齐墨氏的院子。
坊间盛传齐国公与齐墨染不似父子的谣言,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近来怀德城中可有情况?”修长的手指轻抚桌案前的那方玉砚,如画的美目流露出少有的柔情,只不过稍纵即逝。
“回主子,荣王虽掉进深谷,可荣王府似乎传来消息,荣王要将怀德城中的所有盐、酒商行上交朝廷,以支持皇上提出的改革。”弦月垂手侍立,如实禀报怀德城中的消息。
“将齐国公府名下正在挖凿的矿产全部上交,城西廉租房齐国公府承包了。透出风声,就说齐国公府支持陛下改革!”齐墨染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一身月白衣衫,轻薄柔软,衣袂仿佛能够无风自动,墨发披肩,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给他偏偏增了几分神采!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