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和人一样的贤淑清雅,可语气里也难掩焦心。
苏夏却并无动容,赵敬对她是什么感情她不清楚,但她也不想清楚。
他完全是自作孽,田七好的时候不珍惜,偏偏要等到失去了才幡然醒悟。赵肃饶他一命,放他去山清水秀之地养老的时候他不安分,非要想精想怪的作妖,现在好了,在他动手杀阿史那·弘之前不可能没想到现在的后果,今日是情景,他应该也早做了打算。
当然,这些陈淑是不知道的。
即便是知道,当得知儿子亡命天涯的时候,也会失去衡量的能力。
但苏夏并没有咬死说不帮,而是好奇的问陈淑,“我一直很好奇,太妃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装疯?”
陈淑眸子微闪,沉默以对。
苏夏明显不打算放过她,“太妃若是连这个都不敢坦白的话,我又如何能应一个疯子的话?”
陈淑依旧沉默。
苏夏等了一会人,就状似疲乏的打了个哈欠,佩熙非常有眼力见的问:“娘娘困了吗?”
“有点儿。”
“那奴伺候娘娘休息吧。”
说着就要去搭苏夏的手,眼看着两人就要离去,陈淑突然有些颓废的瘫坐下来,脸上是比刚才承认自己没疯还要颓败沉重。
“是皇上逼我的。”
苏夏闻言下意识想到赵肃,而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赵灵枢。
“当年毒酒一事后,皇上将我贬入冷宫,那时候我还期望值皇上能明察秋毫,终有一日能洗脱冤屈,却不想他不但不打算认真审理那个案子,甚至还威胁我要是还想着依靠二哥儿翻身的话,二哥儿就会是和我一样的下场,我要是聪明的话何不如死了疯了的好。”
陈淑简单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苏夏听着,莫名想到了汉朝时期的钩弋夫人,汉武帝立少年刘弗陵为太子殿时候,却杀害起生母,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外戚干政。
陈淑的话听起来挺符合逻辑,可苏夏总觉得不对。
她莫名问道:“当年那杯毒酒,到底是谁下的?”
陈淑古怪笑了笑,“这个你该去问问皇后。”
皇后,皇后早在赵敬做摄政王那会儿就被坑害,最后削发为尼,在尼姑庵替赵灵枢祈福去了。
最终,苏夏没有给陈淑任何回复。
陈淑有些恼怒,“你答应帮我的。”
苏夏好笑,“我只是问你为何装疯,可没说你回答了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陈淑瞪着她,气得心胸起伏。
“你忘了二哥儿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吗,他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样害他的?”
听着这话,苏夏没忍住笑出了声,“淑太妃,你怕是不知道,现如今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怪得了谁!至于我,我并不觉得赵敬对我好,她差点没害死我,我没找打他算账都是好的。”
“佩熙,送客。”
“好的娘娘。”
佩熙早在陈淑翻脸的时候就警惕起来了,一直挡在苏夏身前,虎视眈眈的看着陈淑。
“太妃请回吧!”
陈淑深吸了口气,眼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懵懂,看起来精神确实有问题的模样,和进来时一般无二,神色暗淡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