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哐哐,是刀刃坠地的声音。
苏夏耳边一阵噪音,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断刀架在了她脖子子上,她却恍若未觉的看向一旁的赵敬。
准确的说是看向赵敬捏着田司脖子的手。
“阿七,你最是识时务的人,这可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还是好好权衡一下利弊吧!”
说着,便松开了奄奄一息的田司,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巾擦着手上的鲜血。
苏夏被这一幕刺了眼,眼眶红红,却倔强的没有湿润。
赵敬指甲松开,任染血的方巾飘落,然后独自一人去了乾元殿。
阿达站在原地,看着苏夏看似沉着冷静,实则手忙脚乱的给田司处理伤口。
他出手知道轻重,虽然都说他是呆头鹅,但田司可是殿下的小舅子,这点眼力介儿还是有的。
阿达握着一把断刀,绷着个脸看着苏夏给田司包扎,等包扎好了,她试图将他扶起来,但田司失血有些多,加上本来就是书生一枚,也没遇上过这样血腥的场面,此时腿已经完全软了,苏夏尝试了两次都没有将他拉起来。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苏夏瞪了阿达一眼,后者摸了摸鼻子,讪讪的收好了断刀,轻松将田司扛背上。
田司没忍住哀嚎了一声,苏夏蹙着眉,想让阿达调整一下,但阿达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扛着人快步出宫去了。
按理说,现在没人管她,是她逃跑的最好时机,但是把身受重伤的亲哥丢下自己跑这事儿还真不是人干的,这念头只在苏夏脑海里闪过一瞬就被打消了。
阿达将田司带回宁王府,苏夏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才发现,田司只是看起来伤得重,并没有伤及血脉肺腑,将伤口缝合好,半个月就能恢复了。
苏夏给田司包扎好了,又去给他煮好了药,又想起了尚易书,脑门儿一直冒着汗。
苏夏一直安慰自己,白老头儿可是当世神医,能力在她之上,肯定能够治好尚易书的,之前那么多次都将尚易书从鬼门关拉回来,这次也一定可以。
可这样想也只是安慰安慰自己罢了,苏夏焦躁了一整天,赵敬才姗姗来迟,苏夏看到他的时候,神经没忍住抽了抽。
赵敬看起来心情一般,苏夏捉摸着他的心思,打算跟他做个交易。
她都还没开口,赵敬却将今日扔在宫里的婚书甩在了桌上,苏夏看着那婚书,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当时她也是气急了,扔了婚书就去打阿达,中途也不知道将这劄子踩了几脚,田司又滴了多少血在劄子上,反正之前丝绒面料,精致的劄子此时已经惨不忍睹。
“阿七真是在糟践小王的心。”
赵肃语气异常的淡,好似真的被伤到了一样。
苏夏看着赵敬这模样,心知现在别说是交易了,就算应下了这婚书人都不一定放她自由。
“小七……”
苏夏回过神来,转眸看向清醒过来的田司,也没心情去管赵敬怎么想了,连忙对田司一阵嘘寒问暖。
赵肃走之前就交代过田家人,千万不要和宁王府接触,田司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得不在公事上接触赵敬。
如今礼部尚书遇刺,危在旦夕的消息传出去,金儿扬也没法听乔辛的劝,非要去找田司。
乔辛实在劝不住,只能用非常手段将金儿扬困住,并表示一定会将兄妹两救出来的,她现在去也只是多一个人质,添乱而已。
好说歹说,金儿扬才冷静下来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