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昨日去看过王施施,无意间提起过司徒锦,他的表情明显有所动容。
有时候,苏夏挺佩服司徒锦的。
放得下生死,奈何放不下情爱。
“你若是真喜欢他,就该问清他的想法。”
苏夏不会让司徒锦憋着自己,让他不要去打扰王施施什么的,她只能说,王施施若是愿意接受司徒锦命不久矣这个事实,那便随心而去。
他若是不愿,司徒锦也不能缠着不放。
“这怎么问啊!”
苏夏耸了耸肩,“传闻司徒少主才华横溢,聪明绝顶,秦楼楚馆,夜夜笙箫,不会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吧?”
司徒锦啧了一声,“你这可就不道义了啊,我啥事儿都给你说了,你也不帮帮忙啊!”
苏夏无奈,“这事外人不好插手。”
“既然不好插手,那就别管了。”赵肃语气淡淡,私心里也不希望苏夏插手太多司徒锦的事。
苏夏抱着他的胳膊,商量道:“我这不没插手了吗,只是司徒锦需要时间,所以……”
“你觉得玉卿还能等吗?”
苏夏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曾夸下海口说一定能治好尚易书,可这一年多来,尚易书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特别是入秋之后,下个床都得小心翼翼。
那两成把握还是苏夏撑死了的说法,就尚易书现在的情况来说,一成把握都不到。
苏夏皱着眉儿,解释道:“其实,还有一方面的考量,尚先生的病入冬后肯定会更加严重,手术的风险也会更大,冬季天寒,伤口也不易恢复。相对来说,来年春天再准备手术会相对合适一点。”
明知道苏夏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有几分为司徒锦说情的嫌疑在里面。
赵肃计较的也不是推迟的事,而是苏夏推迟的原因。
苏夏现在明显不想司徒锦死,现在只是拖几个月,那之后呢,等到来年春天会不会又不忍心,然后再推迟一段时间。
赵肃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腿上,低低的问道:“小七,你是不是不想手术了。”
苏夏眨了眨眼,想笑着说怎么可能,可咧了几次嘴都没有成功,最终颓废的垂下了头。
赵肃见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将她抱得紧紧的,感受着两人身上的温度和心跳。
苏夏将脑袋埋在他颈脖间,瓮声瓮气的说:“赵肃你知道吗,当我决定入医学院的那一刻就发过誓了,健康所系,生命所托……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
听着她一字一句说出的誓言,赵肃的脑海中就浮现着那庄严神圣的一幕,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苏夏顿了顿,又道:“我的奋斗目标是救死扶伤,而不是剥夺人命。”
颈脖间一阵滚烫,是苏夏泪水。
赵肃竟不知道,苏夏在碰上司徒锦的时候,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
赵肃想说没关系的,可喉结滑动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来,怎么会没关系,怎么可能无所谓。
尚易书的病一直都是他心头的结,以前没法治倒也罢了,现如今有了救治的方法,即使希望很渺茫,可也是一株救命稻草啊。
脖间越来越湿润,连带着衣领都湿了,赵肃心疼的扶起她的脑袋,看着她无声落泪的委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