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尚信吐槽。
看着苏夏轻快的步伐,尚易书恍惚的笑了笑,“把那灯给我。”
“主子!”
“给我。”
……
诚如尚易书所说,这些日子并不太平。
金利人潜入了童嘉城,童嘉知州是个吃白饭的,事到临头只会手忙脚乱。
十一月初,童嘉城迎来了第一场飞雪。
这场飞雪,洗刷了城内无情的杀戮和腾腾的鲜血。
“窗关紧实了吗?”
“堵着呢,放心。”
“这杀千刀的金利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跑到童嘉城作妖!”
田母正切着菜,心里愤愤不平,直接一刀将粘板砍出个深坑。
田司吓了一跳,“人家连京城都敢去,还怕你个童嘉城?”
田母手起刀落,又是一声叹息。
“哎,都说今天放榜的,这么一闹,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昨日夜里,金利人走投无路,开始抓人质,到处烧杀抢掠,城北相扑馆昨日正在举行比赛,人流庞大。金利人将整个相扑馆都点着了,想趁乱逃离,不想计划落败,引发了一场血案。
那一战今日晨时才结束,一场大风雪扑灭了大火,将血流干戈都掩埋在了雪色之下,银装素裹成了一幅安宁的画卷。
今晨,童嘉知州下达的禁足令。
苏夏躺在宽凳上,望着房梁发呆。
虽然不曾亲临,但这也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生命如此渺小,仅仅一个晚上,就有几百人的人生就此画上了句号。
他们或是憧憬着未来的翩翩少年郎,或是春心萌动的花季小姑娘,或许无忧无虑溪头卧剥莲蓬的调皮小屁孩儿,或许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之主……
苏夏不敢相信,死亡离她这么近,生命如此的渺小。
她也是现在才发现,北赵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清平安乐。
虽然闭门不出,但大街上随时有官兵巡逻,扯着嗓子吼着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死伤惨重,却还有三个金利人逃脱了,在大街上见到一个乱晃的直接当金利人论处。
“娘,你说那些没存粮食的该怎么办啊,不得饿死吗?”
“饿着呗,这杀千刀的金利人,要是让老娘遇上了,老娘一刀砍死他们这群有爹生没娘养的!”
苏夏扬了扬眉,她娘这副嫉恶如仇的性子实在让人不适应啊,太剽悍了。
“咱家的粮还够吃几天啊?”
“放心,够你敞开了吃半个月的!”田司揉了揉她柔软的发。
她家开饭馆的,本来存粮就多,生活倒是没什么问题,只可怜了那些普通人家,坚持了三五天,终于有人忍不住偷偷跑出来买粮了。
夜里,苏夏床头的墙面一直砰砰砰的响个不停,苏夏忍了一刻钟,终是没忍下去,跟着敲了敲墙头,想让那边安分点。
没想到那边收到苏夏的回应,敲得更带劲儿了。
苏夏将耳朵贴在墙上,隐约可听到说话声,隔着一面墙,声音又不能太大,苏夏只听到米水什么的,大概猜到隔壁用户的目的了。
这是来要粮的啊!